珍珍使劲揉搓了一把他的脸,“你乖,等回去了好好补偿你。”
阿灵阿眼睛一闪一闪的,期待地问:“趁早不宜晚好不好?”
珍珍拿起旁边的枕头拍在他脸上。
“这是我娘家,不要白日做梦了,好了快起来。”
阿灵阿叹了口气无奈地松了手。两人换好衣裳一起到了前院,塞和里氏果然是殷勤的准备了一桌早点。
“女婿,你头还疼着吧,先喝把这碗解酒汤喝了吧。”
“女婿,你尝尝这个,这是荠菜豆干包,这可是用第一波的新鲜荠菜做的,一早送来的时候还沾着露水呢,整个京城能吃上这口鲜的没几户人家,你快尝尝,这包子最是鲜美又解腻。”
塞和里氏又是给他盛解酒汤,又是给他夹包子,热情得阿灵阿都快不好意思了。亲生的一双儿女倒似捡来的一般被她忘到了犄角旮旯。
珍珍醋缸子打翻了一坛,娇气地说:“额娘,你偏心眼,你怎么不给我夹包子。”
塞和里氏怒瞪她:“你没手吗,自己不会夹。”
转头对着阿灵阿却和煦地笑问:“厨房里还有馄饨和面条备着,你要是想吃口带汤水的,我也立马让人给你去做。”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搁塞和里氏这也是没错的。
阿灵阿年少英俊,又身负功名,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读书人的清贵之气,可不叫塞和里氏欢喜。
珍珍觉得自己孤军奋战实在太痛苦,于是决心拉个战友。她偷偷在桌子下踩了下博启的脚,博启这个猪队友正在郁闷地啃包子,被珍珍一踩也没多想就喊了出来:“二姐,你踩我做什么。”
珍珍翻了个白眼,拼命给他使眼色,塞和里氏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两人的小动作自然是逃不过她的法眼。
她冷冷扫了姐弟两一眼,说:“你两老实些啊,别以为我没瞧见,珍珍,你少撺掇你弟弟,就是他嚷嚷我也一样不搭理他,什么时候他同好女婿一样考上举人了,别说是夹包子,就是让我给他端茶递水的都成!”
博启瞬间跟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咬着包子都带委屈二字。
阿灵阿马上出来打圆场,“岳母,小舅子还年轻,过几年功课上必是能大有长进的。”
要是平常有人这么同塞和里氏说,她肯定会用“不可能”三个字给怼回去。阿灵阿这一说塞和里氏却是眉开眼笑。
“好女婿你是考过科举的举人老爷,你说行定是行的。”
用过早点,珍珍同阿灵阿回了自己屋子,当然两人不是躲在屋子里亲热,他们回娘家来也是有许多正经事要做的。
头一桩就是让阿灵阿帮忙清点了一下吴雅家如今的家产。姑爷插手媳妇娘家的营生说到底是桩颇为敏感的事,但珍珍先给李氏透了个底,告诉她阿灵阿如今和长芦盐场之间隐秘的关系。
李氏老家在山东昌邑,每次从京城回乡必过长芦,加上她前明家中也是累世为官,马上就知道吴雅家这点家产同阿灵阿比不过是九牛一毛,当下就把账簿地契都拿出来交给了他。
两口子关起门来盘点了一上午,吴雅家合珍珍带走的陪嫁如今有庄子三座,一年进项合银一万两,再有陪嫁给珍珍的崇文门外当铺一间,一年进项也是一万两,这就是两万两了。
此外自打珍珍当年撺掇威武买地,塞和里氏第一次摸着那地契后,她就对田地特别着魔,觉得世上没有比田地更靠谱的东西了,这些年吴雅家陆陆续续地又买了不少地,阿灵阿点着点着都笑了。
“你可算是达成心愿,如今是个大地主婆了啊。”
吴雅家的地契都装在一口檀香木的箱子里,阿灵阿一口气都拿了出来,点完一张就放回一张。他翻到最下面,发现有一张地契立得最早,那会儿珍珍应该才穿过来没多久。那片地到也不大,也就四十来亩,但这地方,他瞧得却甚是眼熟。
“珍珍,这里……”
他刚一张口屋外头就响起了徐莺的声音。
“小姐,额驸府派人来了,说大格格请小姐过去一趟。”
珍珍说:“哎呀,是攸宁。”
她自打开始忙婚礼的事就被拘在家里不得出门,攸宁又是未出嫁的姑娘自然不可能同揆叙鄂伦岱一般来旁观她的婚礼,这样一算两人竟有两个月未见了。
珍珍让徐莺进来,她递来了一封信,上头是攸宁那让人熟悉的横行霸道的笔迹。
珍珍抽出信纸一瞧,立马就乐了。
攸宁在上面写道:那对妯娌姊妹花如何?速速来与我说说。想你想你,甚想你。
珍珍都能想象攸宁在写这封信的时候背后燃烧的熊熊八卦之心,以及她脸上的迫不及待。她笑得肚子疼,扶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着。阿灵阿起身扶着她的腰,眼睛往她手里捏着的信纸上飘。
“她写什么了,瞧你乐成这样。”
珍珍擦掉眼泪说:“没什么,我过府去一趟,你若觉得一个人在这不自在就去找揆叙他们去吧。我估摸着要到晚膳的点才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