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见张嬷嬷脸青一阵白一阵,最后一副恍然大悟后释然接受的神情,忍不住暗自好笑。
一等轻车都尉府的太福晋吗?
珍珍装着拿帕子抿了抿嘴角隐去她勾起的讥讽,她给张嬷嬷挖的是逻辑坑,只是现在人少不稀得发作。
于是她回到了原本的话题上。
“张嬷嬷,我是想问问这晚膳准备当如何了?”
晚膳?张嬷嬷一愣,晚膳不就是正常做正常吃吗?还有特意要问的?
“糊涂东西,夫人入府第一日,爷我和夫人要伺候太福晋喝几盅热热闹闹用的晚膳,你们这些婆子竟然没有精心准备?”
张嬷嬷一跳,支支吾吾说:“有有有,这鸡鸭鹅我马上就让他们去宰上。”
珍珍道:“嬷嬷是个明白人,如此我同爷也就放心了,去端茶过来吧。”
张嬷嬷垂着头匆匆退出去,过了会儿端了两杯茶来,才又退了出去。
阿灵阿同珍珍一人捧了个茶盅跪在巴雅拉氏跟前,齐声说:“额娘,请喝茶。”
巴雅拉氏别过头抹了抹眼角,苏日娜轻轻靠上去唤道:“额娘,哥哥嫂子给你敬茶呢。”
巴雅拉氏轻轻“嗯”了一声,思绪万千。
她接过珍珍和阿灵阿手里的茶各自抿了一口后,让他们赶紧起来。
待他们站定,才叹着气说:“这么多年我早就惯了,什么太福晋不太福晋的,不过就是个虚名。你们也别太为难如今院子里这些人,他们比比舒舒觉罗氏手下那些待我们已经算是亲切的了。就这张氏,这些年里见着我们也都是客客气气的,从来没为难过咱们。他们不过是都习惯了国公府里那套人的做派,不得已跟着混叫罢了。”
珍珍不急不缓柔声劝道:“额娘,,一声称呼看着是小事,但却显出这国公府里的十几年置国法家规纲纪人伦于不顾,小事累多了,自然会成大事。”
巴雅拉氏没有读过书,也不懂这些大道理,若是懂也不会被舒舒觉罗氏压去这么多年。听得珍珍的话,她只发出轻轻一声喟叹。
苏日娜在旁适时地敲起了边鼓:“额娘,您叹什么气啊,哥哥娶了这样好的嫂嫂进门,你不是该高兴么。”
巴雅拉氏瞧了珍珍一会儿,对苏日娜说:“去把柜子里那只犀牛角的匣子拿来。”
苏日娜一听,浅笑说:“恭喜哥哥,额娘这是要认下我这位好嫂子了。”
巴雅拉氏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娶进门就是媳妇了,哪有什么认不认的。”
苏日娜下了坑去到内屋,不多一会儿就捧了一只一尺来长、半尺来宽的犀牛角匣子出来。
巴雅拉氏看也没看,直接就让苏日娜把匣子递给珍珍。
“这里头是我们院并你们院各处的钥匙,还有给掌事媳妇们的对牌,都在这儿了,你一并拿去。”
这……
珍珍愣住了,她小心地瞧了一眼阿灵阿,见他也不明就里。
“额娘,您这是干什么?这盒子你不是往日都看得严吗?”
珍珍捧着匣子跪下说:“额娘,媳妇年纪尚轻,不懂规矩也不知礼数,管家的事于情于理都额娘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