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多尔可以断定,那些风水大师必然清楚,此地绝非什么福地,而是大凶之地。原因是否是丁半仙所说的地底聚阴阵所致?
倘若如此,那么一切便可解释通了。
聚阴阵破坏了山中风水,表面看似聚气藏风,实则气只进不出!
这种格局,古籍上用四个字确切地来形容——必出死人!
想到这四个字,多尔眉头又皱了起来,难道古冥矿脉是一座大凶之墓?
而站在多尔右手边的丁半仙见到他这般神态,以为多尔相信了自己的话,脸上展露出一丝笑容,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方才他虽道出自己的猜测,但实在太过危言耸听,寻常人听后,无疑会把自己当做一个疯子。
此等疯言疯语,哪是劝说别人?分明是在刻意地吓唬别人。
“兄弟,我们这便下山,不知你打算去哪儿?我是去卿道山的,倘若顺道的话,不如一起?”性格向来都是自来熟的丁半仙毫不避讳地说道,旁人听见还真会以为两人是朋友关系。
多尔收回神思,一挑眉,望着丁半仙,笑道:“谁说我要走的?”
丁半仙听后一愣,诧异道:“你不是相信我的话了吗?”
“我说过我相信了?”
没亲自证实过就相信别人的话,那就不是多尔了。
“你说你不信,干嘛皱眉头?”丁半仙在心中默语,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原来他是在自作多情。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丁半仙很清楚,自己再怎么劝也是无济于事。
“既然如此,那兄弟你多加小心,丁某还有事在身,这就告辞了。”丁半仙也不犹豫,拱手道了句,旋即一拂衣袖。带着几分自己从老头那耳濡目染的“高人风范”,洒然转身,打算离去。
一来,他实不愿意再待着这里。毕竟此地凶险莫测,之前生的一系列事情,还让他心有余悸。二来,丁半仙感觉到眼前这个白衣青年,虽修为看似不高。可一直给他一种异常危险的感觉,对于这种人,他知道必须得进而远之,否则只会途生无妄之灾。
倘若不是如此,以他的性格,说不定会以强力把多尔带走。
可是,丁半仙刚一抬脚,耳边却又想起了多尔的声音,“慢着。
他脚步一止,转过身躯。略微一思,忽然笑道:“莫非兄弟打算与丁某一同下山?”
多尔摇了摇头,说出了再次让丁半仙觉得自作多情的两个字,“不是。”
“那是为何?”丁半仙不解,同时也升起了一丝警惕之意。
对于丁半仙的警惕,多尔根本无动于衷,脸上依然带着很是亲和的微笑,伸手一指百丈开外的紫槐林当中的那些坟墓,道:“有件事我想问你,林子里是怎么回事?为何有那么多坟墓?里面埋葬的不是些残尸。就是些草人,但魂魄俱被封印在其中,且死亡时间不过三日,是你所为?”
丁半仙听后心底一突。不曾料到多尔对于紫槐林当中的情况居然如此了解,需知那些人的魂魄被他封印之后,哪怕是斩神境的修士也极难现,除非神识程度过斩神境大圆满才可,难道眼前这人的神识已经达到了那种地步?
丁半仙不知道多尔的神识程度离证道伪神境只有一线之隔,但论控制度而言。尊圣星海境的修士也比之不如。
能现墓中蹊跷,并不为奇。
此刻,丁半仙终于知道多尔为什么那么自信了,其实力之强,不能以修为来判断。不过,丁半仙有绝对的信心,哪怕多尔对自己动手,他也能毫无损的逃脱。
毕竟,在一定意义上而言,丁半仙并不算作是人,这是他最大的底牌。
破灭境修为,但神识却深不可测,面对这样的人,饶是有底牌在手的丁半仙也十分忌惮,惧怕倒谈不上,对于多尔的询问,他也不避讳,如实答道:“据传月余前石珍楼的矿队曾在这古冥矿脉开采出一块仙遥玄玉,想必兄弟也是闻讯而至,至于丁某,同样是如此,毕竟这仙遥玄玉于我辈修炼有莫大好处,谁不想得到?五日前,待丁某刚来到此地时,便觉其中风水有异,实乃大凶。当时,围聚在古冥矿脉前至少有数百人,其中武者、武宗也不在少数,由于古冥矿脉恶名昭彰,遂进入此中寻宝者寥寥无几,大多处于观望态度。那时我便劝说这些人离开,但他们又岂会听从区区一介圆寂境修士的话?早年便听家师说过,古巫山风水奇凶,也就没急着离开,留了下来,打算考察一下此地风水。一连两日,据我观察,单单是这古巫山麓脚下,就有数十处大凶之地,其中最凶一处为天冲,四面低垂,八风交吹,龙神不定,凶险无比。若非家师曾遇到过这等极凶之地,知晓破解方法,恐怕我早已死于非命。”
说到这里,丁半仙忽然停了下来,瞳孔一缩,脸色略微白,额头上渗出细微汗珠,似是想及当时九死一生的情景,仍感到十分可怕。
少顷,丁半仙便回过神来,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待我逃出生天后,便回到紫槐林间休憩,也许是当时太过疲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大概过了半天左右,我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听见一阵阵哀嚎之声,立时便被惊醒了。醒来后就现,灾厄已至,从古冥矿脉洞中吹出一阵幽泉煞风,被吹中之人,不消片刻便身死道消,有些修为低的人甚至当场死亡,形神俱灭,无渡轮回。当时在洞口前的数百人,几乎在十息内就已死绝,无人幸免于难。俗语有云,幽冥之下是黄泉,此风实乃死亡之风,称作幽泉,实至名归。此风只会在阴气极盛的地方形成,也即是太阴之地,这幽泉煞风从古冥矿脉中吹出,也是我推测那座聚阴阵恐怕设在洞中深处最主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