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男孩便是张先生唯一一个忠实听众,每次听张先生讲完,就狠狠点头,稚嫩地道:“是这个理。”
张先生喜欢这模样灵秀的小男孩,经常捏着小男孩的脸,笑呵呵道:“娃子,等过几年,你长大了,叔带你去“姚翠楼”乐一乐。”
小男孩狠狠点头,却是不知道姚翠楼是个什么地方,心想应该很好玩,因为他每次听见张先生提起这三个字时,都听到张先生笑得特别的欢。
张先生虽然“荼毒”小男孩,可也教会了小男孩许多不为人知的道理,七岁的他,不算深谙人事,但也绝非是个单纯的小孩儿。
。。。。。。
寂寥的狭窄古道上只有那不起眼的竹竿在轻轻敲打地面,嗒嗒直响之声单调而无味,在这深秋之中更显几分寂寞,忽来一阵秋风,古道边一些老树不胜吹袭,枯黄的叶子纷纷落下,更是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似乎带着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
夕阳西下,残阳浸在天边一望无垠的连绵云海中,四散出如血而铸光芒,映得那原本飘渺神骏的云海在此时看来有些狰狞与可怖,宛若一片愁云惨淡的血海。
四周光线渐显暗淡,直到最后一抹血光消失在天边时,男孩才走到古道尽头,前方是一座石拱小桥,桥的另一端,约莫丈许之外,是一个小村落的村头,一旁的大青石上刻着“圣隐村”三个苍劲大字,透过淡淡的夜色,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那穿过树梢的袅袅炊烟。
这时,男孩兀然止住脚步,眉头深深锁起,灰色瞳孔骤然放大,而后脚步急促地向前疾行。
嗒嗒嗒…
竹竿敲击地面的声音,急促而杂乱无章,如是在读写男孩此刻的心情,焦急与错乱。
因为,他闻见了血的味道,无比浓烈的血腥味。
在村口那条大路的尽头,前方三尺之处,有一口青石古井。此刻无数猩红的血水冒着腾腾热气自井中翻腾而出,涌向四方,一点一点地吞噬着周围的土地。
愈来愈强且刺鼻的血腥味,让男孩体内五脏一阵翻腾,几欲呕吐,他突然停下步伐,不敢再往前走去,因为脚下湿润温热的感觉,让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已站在血泊当中。
倏地,他脸色惨白,呆呆地定在原地,足足半响,随后无助而悲凉的呐喊道:“有人在么?有人在么?”
小男孩双目失明,虽看不见外界一切,可这并不代表他愚钝,能凝成如此恐怖的血腥味,这得需要多少鲜血。
他不敢想象,也不愿去想,只是在心中暗自祈祷,村民们不要出事。
他多么希望,有一个人能站出来,告诉他这不是事实,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可是,事与愿违,四周静悄悄的,死寂无比,无人做声。
“有人在么…”
在这一刻,男孩的心底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可他不愿相信,仍在一遍又一遍歇斯底里地嘶声呐喊。
黑夜中,一声声凄凉悲切的哭喊声,苍凉凄厉,久久不息。
过了许久,在男孩已无力再嘶喊的那一瞬,他的心也仿佛跟着碎了,那种钻心的痛楚与深深的绝望令他一下子昏死了过去。
————————————————————
“啊!”
不知过了多久,男孩陡然睁开双眸,被噩梦惊醒的他猛地坐了起来,可额头却莫名撞到了什么。
除了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之外,他还听见一声尖锐的娇呼,这让他迷茫的神智顿然清醒过来,稍稍一想,自己似乎是撞到人了。
此刻,男孩正身处一座破旧庙宇之中,庙中空间甚小,仅有一尊丈许石佛,别无二物,其上灰尘密布,蛛网横生,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
一名身着淡绿罗衣的小女孩坐在男孩对面,她黑如墨,仪容韶秀,生的如花似玉,秀丽无边,一双如水眸子,空灵纯净,若有星辰闪烁。粉鼻俊俏,微微皱起,几分可爱,几分俏皮。唇若樱瓣,红润欲滴,此时轻轻嘟起,别有一番风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