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象心急之下从怀中掏出一支铜质单筒望远镜,放在单眼上望去,镜头之中一群头扎黑巾脸蒙黑布的家伙站立在船舷之上,后背上都插着大刀弓弩,一看就知道是海盗的打扮。望远镜往上摆,一个令他几乎暴跳如雷的画面出现在镜头中。
齐晖五花大绑被绑在船帆桅杆最顶端,耷拉着脑袋生死不明,重重放下望远镜阴沉的脸此刻更是铁青,根根青筋暴露在光光的额头之上。刚要暴跳如雷,猛然想到站立在身边的苍原野,狂骂的话到嘴边生生给压了去,自己最得力的手下被人给虏了去,说了出来岂不被这最大的对头笑话了去。
虽然没说话,可这脸色却把该说的全都说了出来,齐万年看在眼里额头不仅深深一皱,居然没有了那嬉笑从容的神态,对石象的了解无人能及,没有重大的变故绝无这种表情。苍原野看在眼里,二话没说也从怀中掏出一个长筒望远镜,放在单眼上,一看之下不禁哈哈一笑:
“想不到虎弟最得力的手下竟被这群家伙给虏了去。”
笑声中说不尽的奚落之意,石象听在耳里如芒在背,针刺一般,头也不回重重一声暴喝:
“给我开炮,轰沉那两艘船。”
暴怒之下再也不顾及齐晖的死活,众海盗们暴喝声中手忙脚落的四五个一伙,来回跑动将隐蔽在巨帆下的铁炮推到船舷边,匆忙的揭开盖在上面的帆布,四座黑森森的炮口齐齐对准远方的两个巨大黑影,就在炮手们将要填充弹药的当头,苍远野一声大喝:
“慢着。”
石象铁青着脸侧头看向苍原野,这种情况下也要阻挡老子泄吗!苍原野恢复了一向冰冷威严的面容,沉声说道:
“那群家伙看打扮也是一条道上的兄弟,再说了虎弟的手下还在对方手里,不问清楚情况为泄愤一通胡炮,道上的其他兄弟有流言蜚语不说。虎弟的手下不也死的不明不白吗?”
“这群家伙逃的比老鼠还快,怎么问情况!”石象同样冷冷回复。
苍原野听在耳里不在话语,纵身飞跃而起稳稳站落在海水之上,身后的丹泽。离恨紧随着飞身落下,三道身影朝着遥远的黑影飞跃而去,石象看在眼里急忙朝着齐万年一递眼色,两人同时飞跃而下,紧跟着前头三人飞跃在海面上。度之快远胜齐晖,就连丹泽,离恨二人功法修炼也远在齐晖之上。
眼见两大海盗巨头飞跃在海面上,眼看就要炮火纷飞的炮口立马又偃旗息鼓。
闪电般的度不到半刻钟就到了船前,多尔双手抓住中帆桅杆噌噌几下就爬到了桅杆顶部,站立在巨帆横杆上,一手拿着个硬纸壳卷成的大喇叭,一手拿着把大刀装摸作样的架在血都已经流干了的齐晖脖子上,扯开大嗓门朝着飞跃而来的身影高声嚷嚷着:
“前面的人,都给我听好了。谁要再跑半步我就剁了这家伙的脑袋。”
五个身影齐齐停下了飞跃的脚步,站立在海面之上,石象还不知道齐晖已死毕竟是自己最得力的手下,不忍就这样放弃。而苍原野更有自己的算盘,压根就没想过要把这群和自己没什么过节的海盗怎么着。海盗联盟这个新鲜的组织,自从石象口中说出来,就已经深深印刻在了心底,拉拢人心似乎成了将来重大的战略方针。
“你们是何方兄弟,为何要对我石象的手下下重手?”石象厉声问道。
“我们只不过是些寻财的小喽罗,恰好航行到此处。遇见贵方船队浩大必定是富贵滔天,于是尾随着想寻点小财,没想到这位兄弟寻来二话不说便开打,我等只得拼力反抗。侥幸抓得此人。现在看来各位都是修者之中的高人,兄弟我真是老眼昏花看走眼不说更是得罪了各位高人,兄弟我在此向各位赔罪,同时远走他方绝不再骚扰各位。至于这位兄弟,只要各位不再追赶相逼,半个时辰后我等自会将他放在小船上放回。”
海鹫抢在多尔前头冲着站立海水之上的五条人影拱手一拜。故意压底嗓门翁声翁气的说着,为了不引起石象的怀疑更是改变了腔调。海鹫跳到多尔这艘船上来后再没有回去,这群年轻气盛的楞小子再这样冲动下去简直要脑翻天了,自己葬身海底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干脆亲自坐镇管理。
眼看着两大海盗巨头齐齐奔来,海鹫早就吓破了胆,哪还想着什么抢劫寻仇,大声敷衍着能逃的越远越好。人在说话船却不停,依旧满帆匆忙逃命,不到半刻几个人影又被拉的远远的,变成几个小黑点。
对方的腔调怪里怪气的,暴怒之中也无暇多想,自己的老脸在苍原野面前都丢尽了,石象岂肯就此放过再展身形和齐万年继续飞跃追去,苍原野也想弄个究竟带着丹泽,离恨二人紧随而上。不到半刻又追上了两艘狂逃的巨船,追近这次的脚步可没再停,石象再次高喝:
“今天你们不报出来路,休怪我石象手上无情。”
喝完,狼牙棒赫然从后背抽出,深寒的幽黄光芒闪烁在天空,好似黑夜独行的孤狼嗅到猎物阴沉凶残的眸光,石象正要纵身凌空而起,紧随赶来的苍原野抢在前头猛声说着:
“各位兄弟,你们再不报出身份,我苍原野也帮不了你们了!”
又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海鹫刚刚松下的一口气猛的又提到了胸口上,再看石象的气势知道是周旋不下去了,而苍原野的话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从石象毒牙下逃命出来除了自家兄弟还信的过谁!猛咬牙准备吆喝着兄弟们操家伙和石象拼了。
突然,又是一声暴喝在头顶响起:
“石象,你这狗*娘养的,别嚣张,你当你家大爷我真的怕了你吗!你有种,放开我其他兄弟,老子带着这狗头单独和你亲近亲近,告诉你大爷我的身份。”
多尔高高半蹲在巨帆横杆之上,一把抓住齐晖头抬起那早无血色的头颅,石象仰起脑袋看着那干巴的小子。这声音似乎有点熟悉只是嗓门更粗了些,被一个小子臭骂停下脚步气极而大笑:
“好好,你小子真有种,我就放过其他人。你小子跟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