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事情比夏知意想象中要好的太多,傅弛确实没有生命危险,但也遭了大罪。
头上破了个口子,左手骨折,此外还有一些擦伤,肩颈处也被划了一个大口子,再往下一点就是心脏的位置。
在看清傅弛身上的伤口位置时,夏知意就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这是警告。
那让他恶心又厌恶的、高高在上的所谓“命运”,在用这样的方式警告他。
这次就让傅弛伤成这样,稍稍有个偏差,可能、可能……
“知意。”
身后传来有些沉闷的声音,夏知意回神,转头对上傅老爷子带着担忧的视线,顿了顿,扯了扯唇角,勉强笑了一下:“老爷子。”
傅老爷子视线微垂,夏知意顺着他的视线垂下眼,看到自己无意识微微颤抖的手,抿了抿唇,将手插入口袋,看着老爷子说:“来的路上没注意下雪了,冻得够呛。”
“不过还好,阿驰没出什么大事,医生说只要好好休养就行。”
“就是这次车祸,阿驰撞到了脑袋,可能会脑震荡,具体情况还是要等阿驰醒过来问问他了。”
他尽量把情况说的轻松一些,语气也轻飘飘的,好像这真的只是一件小事一样。
如果傅老爷子刚刚没注意到他的手都在抖,可能就会真以为他现在如他表现得那么轻松了。
傅老爷子深深看了他一眼,半晌沉沉叹了口气,看了眼夏知意身后那张床上依旧没有醒来的人,对夏知意招招手:“我们出去说。”
夏知意抿唇,他这时候不是很想离开傅弛身边,或者说,他不太放心让傅弛离开自己的视野范围。
但,夏知意看了看傅老爷子没什么表情的脸,还是乖乖跟着出去了。
“这次意外,谁也没想到,也不只傅弛出了事,我听说那条路上当时有十几辆车都出了事,就连路人都被牵连了,有两个人没抢救过来,失血失温,已经……”
“对比之下,那小子只是断了只手,好好养养也能恢复,运气已经很好了。”
“你不要太担心。”
夏知意听到老爷子的话,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无奈:“您这话说的,本来应该我来劝您的,您怎么反倒是劝起我来了。”
傅老爷子听到这话,看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夏知意的肩膀,深沉地说:“什么劝不劝的,我说的是事实。”
“不就是车祸么,只要命还在,那都不是什么大事。”
“我知道你也是怕傅弛出事,紧张过度,但……”傅老爷子又抬头看了夏知意一眼,似乎是酝酿了一下,组织措辞,才缓缓说:“但你也不要表情这么恐怖嘛,刚刚护士吓得以为你是什么杀人犯了,要不是我来的及时,人家都要报警了。”
夏知意:“……”
夏知意默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喃喃:“我表情很恐怖吗?”
傅老爷子轻咳一声:“现在还好,但我刚刚进房间的时候,你那要笑不笑的样子,确实、确实有那么一点吓人哈。”
夏知意自己可能没注意到,但外人经过的时候,甚至都不用看他的表情了,光是稍稍靠近那个病房的门口,都仿佛被无形的冰针刺的生疼。
简直就是把杀气都给具现化了,当事人就那么直愣愣站在病房里,面无表情地像是能生吃一百个活人。
而等到傅老爷子顶着自家儿婿的杀气,喊出声的时候,夏知意转头时那仿佛变态一样的皮笑肉不笑,好悬没把傅老爷子给吓得直接摔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