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燕洛雪立刻打发豆娘去看竹生,告诉她竹生若醒了,就把他带来,豆娘去了半天,自己回来了,说竹生昨夜发起了高烧,现在烧刚刚退了,睡着了。
燕洛雪更加忧心,她在房中来回踱步,看得豆娘眼花缭乱,豆娘禁不住问道:“娘娘,你为什么要见竹生?是不是和昨晚的梦有关?”
燕洛雪停下,看着豆娘,豆娘与鸣蝉一直陪伴她,对于齐隽,竹生都有所了解,想到这一层也并不奇怪。她点了点头,说她梦见竹生变成了一具尸体。
不行,她要提醒一下齐隽,她穿戴好,嘱咐豆娘看好孩子,就去正殿找齐隽,但齐隽并没有在锦阳宫内,明嘉兰告诉她齐隽昨夜离宫,去巡视城防,现在还没有回来。
她只得告辞,却在出殿之时,见到了身穿金甲,头戴金盔的齐隽,齐隽在马上注视她良久,才跳下马,将马鞭递给旁边随从,向她走了过来,说道:“你陪我去趟冰花殿吧。”
冰花殿曾是齐隽母妃的葬身居所,后来孟巧悦和他父皇又死在那里,齐隽憎恨那里,燕洛雪非常清楚,今日却提出要去那里,她的心中涌起不安,齐隽见她踌躇,说道:“没什么,只是借地凭吊一下,决战在即,生死难料,总不能不祭奠一下母妃、小姨和父皇,慈恩镇被占了,这也是无奈之举,你若不愿相陪,就算了。”
燕洛雪说道:“好吧,我也正有事找你。”
齐隽带着她向冰花殿行去,随从,宫人远远跟在后面,齐隽问道:“找我何事?”
燕洛雪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我听说竹生病了,怎么回事?”
齐隽停下了脚步,眼神复杂,说道:“你现在再来关心他,还有什么用?”
燕洛雪呼吸一窒,被齐隽眼神中的悲怆所震住,她讷讷不能成语,齐隽说道:“他本是应你我而死,应你我而活,尤其是与我,你忘了我们是生死同命吗?我有危机,他必遭难。”
“难道就没有法子破解码?”燕洛雪问道。
齐隽冷冷看了她一眼,扭头不答,燕洛雪只觉得齐隽这一眼充满了埋怨,齐隽说道:“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是枉然,若能渡此难关,一切都可雨过天晴,我不会拱手认输的,为了竹生也不能。”
齐隽大踏步向前走去,进了冰花殿,冰花殿依旧美丽,那曾经溅了鲜血的地方如同开着艳丽的红花,如今,那具冰棺空空如也,但齐隽还是对着冰棺连连磕头。
燕洛雪犹豫着要不要将昨日梦境告诉齐隽,齐隽起身见到的就是燕洛雪欲言又止的样子,齐隽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什么时候对我狠不下心了?”
“昨夜,我梦见了你,梦见你打败了齐远,我怕这是反梦,所以前来提醒你。”话到嘴边,她突然撒了谎,她敢说出真实梦境,因为她突然意识到齐隽性格相当偏激,若告诉他实情,他会不会直接就屈服于那个冥王,任其摆布。
“反梦?”齐隽表情很受伤害,“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真地就是昏君,每日就知纠缠你?”
“当然不是这样,当年你帮助秦墨阳,才有了今天的西秦国,你的才华有目共睹,可如今你要对付的是一群被煽动起来的不懂真伪的民众,你不能肆意屠杀,你束手束脚,很是危险,你知不知道?”燕洛雪着急说道。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我,承受不起。”齐隽嘴角挑起,“你只管好你自己,管好你的孩子。”
齐隽虽这么说着,但视线一直落在燕洛雪身上,燕洛雪有些难过,但知道这确实就是她应该做的,齐隽正举着慧剑,要斩断系在她身上的情丝,她不应该再将他的手臂拉下。
“你说得对,那,你保重。”燕洛雪说道。她慢慢走出冰花殿,齐隽跟在后面,始终默默无语,回锦阳宫路上,落叶狂飘,打在燕洛雪的脸上,她只觉得这东齐宫中,万分萧瑟,就如同齐隽和她此时的心境。
回到锦阳宫,吃过早饭,燕洛雪就去看望竹生,竹生很是虚弱,眼睛周围有些发青,他靠着燕洛雪的身体,说道:“姐姐,我害怕。”
燕洛雪抱住了他,轻拍着他的弱小后背,说道:“竹生不怕,你隽哥哥一定会赢的,为了你,他一定会赢的。”冥王胜不了,燕洛雪在心中加了一句。
齐隽确实也开始了雷厉风行的行动,一天后,金鹰城内稳定了下来,城外暴民屡次攻城都被击退,有些暴民已经有退却的迹象。算起来,秦慕萧已经走了三天,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如不出意外,决战就在明天。
齐隽和燕重垚召集所有将领,进行细致部署,宫中,南门,北门是重中之重,齐隽在此三处设置了重兵。
齐隽担心齐远根本没有出金鹰城,非常可能趁乱再次偷袭宫中,因此叮嘱明嘉兰绝不可疏忽大意,要随时注意身边宫人动向,千万不要让齐远钻了空子。
锦阳宫外,布置了八百暗卫,连带无情山庄属下三百多人,锦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