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善文走出燕洛雪居住的院子,却马上又折了回来,齐远怒气冲冲走了进来,他对燕洛雪敷衍了一礼,走到花满面前,威胁着说道:“快回宫去”
花满露出苦笑,说道:“回宫又怎样,你也见不到她了。”
齐远黑着脸,终于问道:“人呢?”
“不见了。”花满手一挥,“凭空不见了,本宫正纳闷呢?这西秦国太子妃果然不愧妖孽二字”
“住口”齐远喝道,“你如此不顾国威,成何体统?”
燕洛雪也不知这齐远到底是不是知情,但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再看下去,她说道:“太子殿下,刚才郭大人奉幽王陛下旨意,说幽王陛下接到密信,密告洛雪拐带宫中妃嫔,前来搜查,弄乱弄脏了明华园,却也没有寻到他们要找的人,洛雪甚是委屈,正想让您的太子妃替洛雪做个人证。”
齐远拱手:“惊扰了太子妃,本宫代父皇先行道歉,本宫会亲自入宫面见父皇,替太子妃您讨个说法。”
说完,他回头看着花满,喝道:“还不回宫”
二人正要走,这时外面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齐远和花满慌了神,望向燕洛雪。花满说道:“你不要胡说八道。”
燕洛雪调皮一笑:“洛雪可还什么都没说,放心,只要你不说,洛雪自然不愿惹麻烦。”
燕洛雪的小院子今日真是热闹,东齐幽王带着怀抱着竹生的孟巧悦在临淄王的陪同下,缓缓而来,那硕大的华盖的明黄色让人睁不开眼睛,齐远、花满等人纷纷跪下迎接,燕洛雪却倔强地站在院门口,望着这支不请自来的队伍。
东齐幽王也不介意,他呵呵笑道:“委屈太子妃了,都怪朕太思念茵儿,呃,贵妃娘娘了,一听说贵妃娘娘竟然是你的婆母,有可能在你这里,就失了分寸,莫怪啊莫怪。”
燕洛雪上前施礼:“洛雪远来东齐,原是为了两国喜事,如今滞留东齐,实则受到了幽王陛下的保护,洛雪岂会不识好歹?只是洛雪确实不知陛下的意思。”
“父皇,且听臣媳一言,臣媳今日一直和太子妃在一起,这些天因为诗会的关系也常来,从未发现有什么异常。”花满说道,似为燕洛雪作证。
燕洛雪眼圈有些红,她说道:“洛雪一个女子,不得回夫家,为了令幽王陛下信服,不顾名节,任那些男人进入内室到处翻找,如今幽王陛下可满意?”
她本想做戏,却不料突然心有所感,泪水不自觉上涌,漾满眼眶,但她及时收住,心想不能让他们看出软弱,她略仰着头,摆出一副不可侵犯的模样,殊不知这副模样,更加惹人怜惜,临淄王不忍再看,扭过了头。
东齐幽王尴尬笑道:“朕听说委屈了太子妃,就立刻赶了过来,还找来了隽儿,隽儿,你快帮父皇道歉。”
齐隽说道:“太子妃娘娘,父皇水娘娘的感情,您是了解的,父皇忍受相思之苦,您就不要见怪了。”
燕洛雪说道:“洛雪怎敢埋怨,只不过想请陛下三思而后行,洛雪可以为婚使,可以为人质,,却始终是西秦国太子妃,请东齐国上下以礼相待。”
“那是一定。”东齐幽王搓着手说道,“那是一定”
“如此,洛雪感激不尽。”燕洛雪对着幽王又施了一礼。
“太子妃,多日不见了,本宫带了竹生来,你看,竹生都长小牙了。”孟巧悦走了上来,将竹生一把交到燕洛雪手里,“你是他的救命恩人呢?日后,本宫一定会让竹生好好报答你。”
这是何意?提醒幽王陛下知恩图报吗?燕洛雪垂眸看着竹生酷似临淄王的大眼睛,眼泪吧嗒一声落在竹生脸上。竹生的小舌头伸了出来,喔喔说着婴儿特有的语言。
燕洛雪笑了,说道:“小皇子很健康,很可爱,得娘娘与皇上如此疼爱,是他的福分。”
她将竹生还给孟巧悦,幽王笑着说道:“太子妃受了惊吓,一定要好好休息,若有什么不适,一定要朕知道,朕会派御医诊治。”
东齐幽王又说了很多客套话,最后带着孟巧悦离开了,临走时叮嘱太子齐远和临淄王齐隽好好保护燕洛雪。二人唯唯答应着,将幽王送出了明华园,送上了皇辇。
随后,齐远和花满也立刻告辞,闹腾了多半天的明华园终于安静了下来。燕洛雪有些虚弱,她回到居住的院子,坐回了躺椅中。
临淄王并没有走,他目送齐远,直到确定周围没有人,才又进了明华园,来到燕洛雪身边,问道:“人在哪里?”
燕洛雪偏过脸,不想吱声,临淄王说道:“没有我的帮忙,你绝送不出金鹰城。”
燕洛雪坐了起来,说道:“你回你府上,去找秦慕霜,她会告诉你。”
“我要你对我说。”临淄王说道。
“明华园现在很乱,我怕会走漏风声。”燕洛雪摇头,然后回头看自己的屋子。
临淄王顺着她的视线,落到屋子的浅色窗纸上,他问道:“在你屋中?”
燕洛雪微微颔首,“我们入住明华园的第一晚,鸣蝉和周善文就趁夜做了机关,挖了密道,通到这棵树中,你别看它如今枝繁叶茂,也不知还能活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