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孟大人说的对,可究竟谁是外人呢?这可就难说了,不如,我们二人试一下,这孟氏祖宅的藏书室中,有如何识别孟氏子孙的书籍,我们按上面所述,试一下便知道,大人可敢?正好太子妃与太子殿下正可做个见证。”临淄王神色轻松,缓缓说道。
“你想达到什么目的?”燕洛雪问道。
“目的?好,就算是目的吧?我,要收回本来属于我的东西,在我离开这院子后,西秦国要将这祖宅夷为平地,他们,要改回原本姓氏。”临淄王手指一指,指着孟巧生,“他们,不过是孟氏的家仆罢了。”
“你怎么敢胡说”孟巧生气得冲上前,拔出佩剑,指着临淄王。
“胡说与否,试过,才知道。”临淄王望着天空,“我,也不太希望是真的呢,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身份。”
燕洛雪明白了临淄王为何非要到孟氏祖宅,又为什么非要她和秦慕萧相陪,他是在为自己的娘亲报仇,在女床山的那天夜里,她不是听见临淄王和惠昌公主的谈话了吗?临淄王的娘亲孟巧音逃出西秦国,必事出有因,这必与孟缘,甚至是面前的孟巧生有关系,所以,临淄王才会找上他们。
“不能给予安慰,那就帮忙吧。”这话,是在恳求她,还是提醒她他是娘亲故友之子呢?
“天下孟姓之人何其多,即使不属同支,又何须非改不可?”秦慕萧淡淡哂笑。
“别人本王管不了,也不想管,但是太子殿下见到了,他就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可见不是心中有鬼吗?”临淄王大声说道。“还拿着剑指着我,怎么,想杀人灭口吗?”
临淄王转头看向燕洛雪,说道:“太子妃娘娘,别人不知我为何?您也不知?荣华公主曾亲口和本王说过,是她将我娘亲从这祖宅中救出,送出咸安城,虽是好心,却累我娘惨死,俗话说父债子还,如今,你要代替你母亲还我这笔血债。”
临淄王真是步步为营,处处算计,他算准了秦慕萧会因为不服气孟久襄而前来孟氏祖宅,更算计好她会因母亲之故而心怀同情亦或是内疚,他更知道当前孟家与秦慕萧未必一条心,他这番话软硬兼施更兼挑拨离间,让燕洛雪左右为难。
秦慕萧说道:“既是本宫岳母欠下的人情,本宫理当偿还,大司马,所谓真金不怕火炼,何不试一试呢?”
秦慕萧原就是想了解孟家秘密,因此顺水推舟发话,孟巧生自是不能不从,而从他表情看来应是愤怒多于疑惑,似乎真地不认同临淄王。他说道:“殿下说得极是,下官从命,但下官也有条件,若事实证明我为孟氏子孙,临淄王需在下官列祖列宗面前道歉,更要对我老父跪下磕头,乞求原谅。”
“好,本王答应就是。”临淄王没有丝毫迟疑,“孟大人,请吧,你还能为我们带路吗?”
孟巧生脸色白了几分,沉吟不语,脚步也迈不开,临淄王冷笑一声,举步踏上台阶,走到正堂门廊门前,伸手摸着正堂门廊中门上那把染了锈迹的巨锁,叹道:“这门封了多久呢?封外面的人还是里面的人呢?”
他手上一较力,将锁扯下,随手一扔,仍在地上,铁屑散开,他说道:“可见这宅子早盼着人来。”
临淄王推开门,走了进去,门廊直通向里面,临淄王加快了脚步,秦慕萧和燕洛雪紧跟着,而孟巧生眼神已经有些发直,混不像意气风发的将军模样。
出了门廊,临淄王的脚步在院中停下,他看向左厢房,又看了看燕洛雪,燕洛雪不自觉将手交握在了一起,临淄王涩然扭头,走了过去,推开了东厢门,这是一间书斋,物品都很陈旧,那书桌上摆着一个笔筒,甚是精巧,两只小鸟跃然枝头,枝头旁放有小桶,装了几杆毛笔,临淄王伸手去摸小鸟的头,小鸟竟然开始鸣叫不停。
临淄王似孩子般笑了,点头说道:“不错,不错,这小鸟总算还识得主人”
他拿起笔筒,转身问燕洛雪,说道:“这个,是不是也该物归原主?”
燕洛雪回过身去,背对着临淄王,面对着秦慕萧:“物归原主?主人已不再,你若喜欢,而孟氏家主又同意,你自然可以拿走,何须问我。”
“太子妃娘娘说的对。”临淄王将笔筒放下,又问道:“太子殿下不进来参观一番吗?这里,可是孟久襄的书房,这个,可是那个人送他的。”
“败军之将,书房能有何高明,只这小鸟有些活气,还可入眼,不如王爷一会儿割爱得了。”秦慕萧嘴角挑起一个迷人弧度,笑望着临淄王。
“佳人在侧,还想要夺人所好,这天下真是你的了吗?”临淄王出了房门,不屑道,“走吧,我要到我娘房中。”
孟巧生已经被彻底无视了,他堂堂兵部大司马,却被临淄王一个二十刚出头的青年压制,心里怎能好受,不过,秦慕萧和燕洛雪在旁边,他不敢造次,另外,他对三人之间话语间你来我往,也觉得怪异,但却不敢发问。
很快,他们来到后院,一个破败小楼掩映在柳林间,柳叶早已无踪。那小楼只存结构,似乎经过火烧。临淄王走过去,迈步上楼,燕洛雪有些担心,这楼梯经历火烧,还能支持多少重量,但临淄王却到了楼上,并矮下身,燕洛雪他们在楼下,不知他要干什么,只听见他声音冷酷:“他们就是这样对我娘亲”
临淄王站起,手上拎着一堆铁链,这铁链显然不是普通铁链,因为它经历火烧,经历这么多年风吹日晒,风霜雨淋,仍然铮亮如新。
临淄王冷冷问道:“孟大人,可知道此事?若不知,回去问问老父,如何能这样对待亲女?还是她本来就非他亲生。”
自来,大户人家就有很多污垢,燕洛雪不禁对那位孟巧音的遭遇深深同情,是什么使得一个少女被如此禁锢?燕洛雪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不是说你一出生,你母亲就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