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这支队伍整肃开拔。将士明显训练有素,动作迅速,且悄无声息。燕洛雪、裘许穆、水茵儿三人在车里,四周三十二名卫士护卫,若想逃跑,难如登天。燕洛雪沿途一直留心观察,期望找到空子可钻,可那些卫士就像长了好几双眼睛,燕洛雪的小动作都打了水漂。不但毫无成效,还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
傍晚,他们在隐蔽山谷中安营扎寨。这些卫士又一次展现才能,几顶帐篷很快搭好。水茵儿帐中又多了几块厚厚的毡子,明显为燕洛雪和裘许穆准备。“还好,待遇还不算太糟。”燕洛雪也只能苦中作乐。
这时,一卫士喊道:“贵妃娘娘,卓将军求见。”
水茵儿细致的眉毛略略皱起,而裘许穆脸色变白了,伸手拉住了燕洛雪,双眼望着帐篷口。燕洛雪不由得对这位卓将军“肃然起敬”:只一个称号就叫裘许穆吓成这样,难道是凶神恶煞,燕洛雪起了好胜之心。
水茵儿拂了几下秀发,整了整衣衫,脸色也不太自然,慢慢掀帘出去了。燕洛雪的好奇心占了上风,她悄悄来到帐篷边,屏住呼吸,蹲了下去。
水茵儿说道:“不知卓大人何事?本宫饿了,正要进膳。”
“打扰贵妃娘娘用膳,实在是下官的过错。”那声音如绸缎滑过人心,似流水润人唇舌,真是动听。可接下来的话让燕洛雪花容失色,“可下官今天看娘娘对那个小丫头很是照顾,但不知这小丫头有何出奇,得了娘娘如此垂青?”
那卓将军口口声声下官下官,但语气却高高在上,燕洛雪心中直划魂儿,有古怪,太古怪,而且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熟悉,怎么这么像临淄王齐隽?
水茵儿轻笑:“怎么啦,一个小丫头罢了,卓大人,本宫无子,喜欢照顾一个小丫头也不行?”
“行,当然行,不过娘娘素来不太理人,偏突然间对这个小丫头上心,下官不能不想,您以前见过她?”卓将军疑虑未消。
“她是裘许穆的丫头,本宫怎会见过。卓大人,你究竟在怀疑什么,不妨直说!”水茵儿定是撂下脸了。
那卓大人呵呵笑了两声,声音温润,他说道:“娘娘莫怪,我们身处敌国,处处应小心为上。你去将那丫头带到我帐中见我。”说罢,足音响起,渐行渐远。
水茵儿进来,叹了口气。裘许穆紧拉着燕洛雪的手直摇头。水茵儿说道:“走吧,躲也是没用。”
“等一下,你千万记住,不要看他,尤其不能看他的眼睛。他会套你的话。”裘许穆提醒。
燕洛雪被送到大帐时,大帐里没有人在。帐内摆设简单,与水茵儿帐中并无二致,略有不同的是这帐中书案上铺开着一副地图,上面钩钩画画,标注了好多地名,燕洛雪为了看清,伏到了书案上。帐帘掀起,燕洛雪尴尬回身,不期然,坠入一双邪魅的眼眸中。
深棕色的眼眸透着探寻,透着调笑,透着玩味,也透着嗜血的兴奋,让人不由自主沉醉其中,不愿出来。燕洛雪就这样痴痴傻傻呆望了好久,一声嗤笑传来:“原来是只呆头鹅。”
魔咒没了,燕洛雪清醒过来,想起了裘许穆的警告,他的眼睛确实有古怪,似一潭深井,蛊惑着人心。但蛊惑她?还差些!她对这双眼睛免疫,齐隽,我们又见面了。面具是吗?那么对不起,不打招呼好了。
燕洛雪整了整心神,再不直视他的眼睛。她似害怕垂下眼帘,规规矩矩施了一礼:“见过卓将军。”
临淄王实难符“将军”二字,他扮女装还颇丰满,但是身为男儿身却体型单薄,一袭玄色罩衫松松垮垮罩在身上,使他显得有些弱不禁风。他的脸上罩着一个银面具,面具上有花纹,燕洛雪没敢细看,面具罩着大部分脸,使他微微挑起的薄唇更加神秘,使他那双眼眸更加诱人。
临淄王动听如歌的声音散发着慵懒气息:“好说,不过,本将军吩咐过属下,叫他们好生招待你们,怎么都过了一整天,也未见姑娘洗把脸。”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燕洛雪心中咬牙切齿,口中却说道:“一下子莫名其妙被你们抓来,哪还有心情洗脸。”她知道,她的面容瞒不住了,十有**临淄王已经认出了她,因此故意戏弄她,看她出糗,他一向精于此道。
“哦?这倒是我的不是了,既然姑娘没心情,就让本将军亲自服侍姑娘洗脸好了,来人!去打盆水!”临淄王显得殷勤备至,可这番好意燕洛雪实难消受啊。
燕洛雪连忙摆手,说着:“怎敢劳动将军。”
一卫士捧着一盆清水进入帐中,将之放到书案上,临淄王望着燕洛雪,燕洛雪望着水盆。“唉,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如果他要做色鬼,我就以死相拼。”燕洛雪一下子把脸埋进水盆,掩了她即将奔涌而出的眼泪。
临淄王又一笑:“这才乖。”
燕洛雪周身起了寒意,这临淄王似乎还真享受起请君入瓮的快感。
燕洛雪洗净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