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作老实巴交的商人的秦慕萧一哈腰,说道:“敝人要回乡结亲,见南凤国的嫁衣很是漂亮,因此托人做了一套,要送给我未来的娘子。”
明嘉诩眼神更加晦涩,他点点头,说道:“你倒有心了,你可要好好对待你娘子,须知商人重利,恩情多半靠不住。”
秦慕萧闻言,抿了唇,对他鞠了一躬,拉了燕洛雪,说道:“这个自不需军爷费心。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明嘉诩温煦目光看着燕洛雪,淡淡说道:“后会有期。”
一步之遥,人却到了天涯,从此后,相见已是不易,后会有期,不过是飘渺希望罢了。
燕洛雪停住了脚步,想要回眸,秦慕萧却说道:“明嘉诩身边定有人监视,你若认他,岂不辜负了他?”
“是,他也不要我认他,他终究是回到了明家。”燕洛雪说道,“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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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凤国凤凰城皇宫,长乐宫。
乐贵妃程心珠,也就是荣华公主待之如姐妹的柳儿,正悠闲地对着铜镜描画着她的柳叶般的弯眉,一名太监走了进来,在她耳边悄悄说道:“一切均按娘娘吩咐,已办理妥当了。”
柳儿并未停下手中之事,只轻微颔首,说道:“很好,你去叮嘱下边,叫他们安分个一年半载,顺便审审晓宁楼那个殷宁,问一问那秘密究竟是什么?”那太监点头哈腰地去了。
柳儿画完秀眉,起身走到窗下,窗外知了鸣叫不停。她仰头看着天空来去不断的飞燕,笑道:“主人,这是我献给您的第一份大礼,您可还满意?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您不就是没死吗?我却非要告诉世人您已不在人间,您说北燕国会怎样?西秦国会怎样?您慢慢接招吧。忘了告诉您,这天下之人都知道这是凤飞华的主意,是他忌讳你的身份和才华,你可记住了,不要怨错人啊,主人!”那笑容柔媚入骨,却令人不寒而栗。
这时长乐宫外传来太监的尖细声音:“皇后娘娘驾到!”
宫门开,明皇后气度凛然,大步走进了长乐宫宫门,后面跟着些宫女太监,那些宫女太监一个个低眉敛目,大气都不敢出,显然知道自己的主子心情不好。
柳儿不慌不忙,从殿中走出,仪态万千,举止恭顺向明皇后施礼问安,就是再挑剔的人也挑不出她有半分瑕疵。
但明皇后却不买账,她也不进寝殿,只站在院中,让人将一名太监推了过来,却是刚刚向她禀报事情的那个太监。
明皇后走到那名太监面前,问道:“程贵妃可否解释一下,此人为何出现在你宫中?”
柳儿惶然下跪,连连磕头:“皇后娘娘恕罪,这人是程府的下人,家父与兄长不放心心珠,故出此下策,心珠再不敢了,请皇后娘娘饶了心珠,饶了他吧?”
明皇后冷笑,“你巧舌如簧,还妄图欺骗本宫吗?本宫已派人监视他多日,此人行踪诡异,哪里是什么程府下人!你若识相,快快实话实说,本宫或可为你在皇上面前求情,若不然,你就等着难堪好了。”
柳儿嘴一瘪,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儿,任谁见了,也觉我见犹怜,但明皇后始终冷冷看着,静静等着柳儿开口。
柳儿颤巍巍伸手拂去珠泪,说道:“皇后娘娘心中已将柳儿定罪了吗?柳儿入宫,谨守妇德,绝不敢有半分逾越,柳儿自知无法生育,也就不想分沾了圣上雨露,那男人真是程府下人,柳儿与他绝无苟且,若不信,皇后娘娘请看。”
柳儿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将衣袖撩起,白皙水嫩的小臂上殷红一点朱砂,清楚表明柳儿竟是未嫁之身。明皇后见了,也大吃一惊,随后却又是连连冷笑:“这能说明什么?本宫也不是指你与这男人有男女之事,这世上就只有这种关系吗?你说个明确理由,好让我相信。”
“皇后娘娘的意思心珠不懂。”柳儿讷讷说道。
明皇后上前一步,正要说话,却听见一道阴冷声音:“皇后的意思朕也不懂?皇后可要好好解释一下,今天你唱的是哪出大戏!”
明皇后和柳儿都跪地接驾,更不用说那些宫女太监。南凤灵帝说道:“都起来吧,都到宫外等候,朕和两位爱妃话话家常。”
宫女太监们鱼贯而出,南凤灵帝转身进了长乐宫寝殿,明皇后和柳儿跟在后面,南凤灵帝在主位上一坐,说道:“柳儿,皇后亲临,你可要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柳儿乖巧应了声“是”,就亲自沏了几杯茶,端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