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灿眸中闪出怒焰,抬起头来,毫不畏惧地望着太后,脸上是倨傲不屈的神色。
“太后,您瞧瞧,这女人就是这么不懂规矩礼仪,也不知皇上究竟看上她哪一点呢?”宠姬站在太后身后为她捶着背,凉凉道,“不过就是仗着那张狐媚脸蛋迷惑住皇上罢了!”
果然是宠姬在兴风作浪,水水恨恨瞪着她,美丽的眸中闪着激烈凌厉的怒火。
“皇上当真只是被她的美丽迷住吗?而且皇上还私藏了这个谋杀自己的女人?”太后闲闲啜了一口香茗,眼里有着算计及狠毒的阴沉光芒,“瑶水水,你身为挚傲天的妻子,能够冒充秀女入宫刺杀皇上,在宫中绝对有接应的人,那人是谁?如果你肯老实招了,哀家还可以饶你一命,只追究主谋的责任。”
水水冷冷一笑,终于明白太后最主要的目的,你只不过想将凤天麟从皇位上拉下来而已。“她傲然昂头,道:“我在宫中惟一的内应,便是已被推出午门腰斩的刘公公。至于凤天麟,他是民女的杀夫仇人,如何指使得了民女?那日我上殿刺杀他,逃走时遇上了皇上,知道他便是领军屠城、杀我夫君的凶手,所以故意委身给他。留在凤凰殿中想找机会暗杀他!”
水水冷冷笑了,道:“太后若是硬要将刺杀皇上,包庇民女的人也是皇上,那民女也无话可说,只能说感谢太后替民女除去杀夫仇人了。”
太后眼中闪过一抹激赏的神色,道:“好一个聪明伶俐、能言善道又勇敢无畏的丫头,怪不得沉溺于女色之中,却从不对女人动心的皇上会对你动了真情。你口口声声说皇上是杀夫仇人,既是杀夫仇人就不可能是指使你的主谋,如果哀家硬要定皇上的罪,岂不就真如你所说是栽赃?”
太后放下手中的冻香石杯,笑道:“你用话堵住了哀家,让哀家无计可施啊!不过你可要想清楚,如果你将刺杀皇上的罪名一力担了下来,就是惟一死罪,万无活命的机会。。。。。。你为了区区一个傀儡皇帝,当真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
宠姬连忙道:“太后,您也知道皇上对女人向来心软,对美丽的女人更是没有抗拒能力。当日这狐媚女子用美色迷住了皇上,哄得皇上对她动了心,收留她在凤凰殿,只怕连皇上都不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呢!如果皇上知道她是夺命女煞星,又岂有那个天大的胆,敢窝藏刺杀自己的刺客?”
水水听宠姬这么说,就知道她对凤天麟还有眷恋及旧情,因此只在太后面前揭穿了她的身份,并没有泄漏凤天麟想造反的秘密。
水水凄冷一笑。女人啊女人,总是一力维护着自己倾心的男人,却永远相互为难着和她争宠夺爱的女人。
水水抬眼,闪烁着清厉决绝而坚定的火灿光芒,道:“是啊,太后,您可要想想清楚,如果皇上真的包庇了我这个刺客。又怎会将我这个刺客留在凤凰殿,让人家捉住他的把柄,为他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太后点头,阴狠笑道:“你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既然你抵死维护皇上,一力担下死罪,看来今日哀家是定不了皇上的罪啦!”
她向身旁的宫女点头示意,宫女从内堂端出了一个红漆雕盘。盘上,是一只造形精美的小酒壶。
“既然你已坦承刺杀皇上不讳,也不用送往刑部问审听判了。哀家很欣赏你的果敢聪明与勇气,就赐你一个全尸。。。。。。这壶里是封喉穿肠的毒药,你自个儿了断了罢!”
宫女将红漆雕盘送到了水水面前,水水望着那壶牵机毒酒,眼里没有恐惧、怨恨与害怕,只有从容与了断一切的解脱光芒。
这是一条生死路,走上了便再也不能回头。她再也不必爱、不必恨、不必心碎与忧伤了。
只是对不起的是傲天。。。。。。既然生死簿中没有自己的名字,那就表示自己必有一劫。。。。。。。就是死劫。。。。。。
水水拿起酒壶,脸上是温柔而绝美的神情,眸中闪动着回忆的幽光。。。。。。她忆念着和凤天麟在挚天堡的初遇,在皇宫再度的邂逅,这些日子来相处的点点滴滴。是他教会她背叛的痛苦,教会她恨,教会她欢喜心碎、痛苦和甜蜜的滋味。。。。。。
她眸中的光彩渐淡,变得澄明清澈起来。在这生死关头,对凤天麟,她已无怨悔,她欠他的已经还清了。所有的恩怨情仇,都会随着她的死亡而结束、而了断。
走到了这一步,也许她惟一的遗憾,竟是不能见他最后一面吧?
水水将酒壶送到嘴边,正要喝下时,一个低魅轻沉的声音阻住了水水。
“等一等。”
一听到这个熟悉而特殊的慵懒嗓音,水水心神大震,悲喜交集地回过了头去,见到那正跨步走进慈宁殿的俊俏身影时,她眼里的泪,如雨水般倾落了下来。
老天总算待她不薄,让她临死之前还能再见他一面!
凤天麟大踏步走进了慈宁宫,单膝跪地,向太后见礼,说道:“儿臣见过太后。”
太后冷冷阴阴地笑了:“皇上,这可真是贵客了,什么风把你吹来慈宁宫的啊?你一年里也难得来一趟,倒难为你还记得有哀家了!”
凤天麟扬眉轻笑,道:“太后言重了,朕自知行为浮浪,不得欢心,所以尽量不在太后跟前出现,省得太后见了我心烦!”他回眸望向水水,眼光转柔,“只是今日听闻大后派人捉拿了我的小妾,却教我不得不来了。朕斗胆问太后一句,水水是犯了什么死罪,要让太后赐鸩酒自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