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凭佟氏一事上即可看出,萧旁到底是个生性薄凉的男人。这种男人,若真被人爱上了,想必那人定会活得痛不欲生罢。
刚想着,身后就有人给自己披上了一件儿外夹袄。温暖的触感顿时袭来,文君华转身一看,却见小蛮笑吟吟地站在自个儿身后。
文君华不禁也笑了,借着冬日午后的暖阳细细地看了小蛮一会儿,直觉得双眼都朦胧迷离了。
“少夫人畏冷,今个怎么不多穿些?”小蛮说着又给文君华递了个春花雨露的手炉过去。
手心暖暖的,文君华舒服地抿起了双唇,随后温雅地笑道:“今个太阳正好,暖暖的,又不出门儿,在屋子里穿多了走起路来嫌碍事儿。”说罢便徐徐地走进了内卧,就着窗前靠着的那张软榻坐了下去,小蛮也是跟着走了进来。
“来,你到我边儿上来坐。”文君华招招手,小蛮也不拘礼,径直走了过来,坐在了文君华的身边。
看着面容美好天真的小蛮,文君华的心里每每刺痛,若是小寒还在……该有多热闹的,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个跟自己生得如此相像的女孩儿。
“少夫人?”
“哦,眼睛进沙子了,不碍事的。”文君华赶紧别过脸去用帕子擦了擦,随后又笑着拉过了小蛮温软的小手,“家里真的没一个亲人了?”
小蛮摇摇头,尔后又眉头微蹙:“少夫人这可是不要小蛮了,准备卖了小蛮去?”
看着面前这小丫头焦急难安的模样,文君华微微心疼着,又是温暖一笑:“你想到哪儿去了?但凡有我一天在,谁也动不了你一根头发。”
小蛮的眼里有着微微的动容,最后也不知是对文君华说,还是自言自语:“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是不是别人跟你说什么了?”文君华一直都对小寒的事情保密着,生恐小蛮知道了会在心里落下阴影。其实一开始,文君华选了她,的确是因为她的一张脸。可是日渐相处下来,愈发觉得小蛮也有自己的独到动人之处,便对白露悉心吩咐着,不要让小蛮知道小寒的事情,以免这丫头乱想。
“不是不是。”小蛮忽又笑道,“是少夫人待奴婢太好了,奴婢何德何能,能得到少夫人如此眷顾。”
“这些傻话以后就别说了。”文君华拍了拍小蛮的手背,“你去把白露叫进来罢,这一下午都不见人影儿的。”
小蛮福了福便下去了,文君华自在屋子里看了一会儿窗外的雪景,才见到白露掀了帘子进来。
瞧着白露脸上一团喜气的,文君华不禁笑道:“可是怎么了,瞧把你乐的。”
“少夫人可还记得凤鸣班?”白露说着就走到了文君华的跟前儿。
文君华细细地眯了眯眼,随后双眼一亮:“早几年还去过家里演出的,可他们不是周游列国去了么,怎么又回到了齐国?”凤鸣班那精彩绝伦的演绎直至此刻还活灵活现地浮现在文君华的脑海里,一切都如同昨日刚刚发生过一般,谁曾想已经过了三四年了。
又抬头看了看白露故意正色道:“你忙活了一个下午,原就是做这个去了?”
白露却是笑嘻嘻地继续说:“少夫人有所不知,今个我随着徐妈妈出府办了一趟事儿,正巧听得百姓们都在谈论凤鸣班的事儿。据说这个凤鸣班此次回来,是准备在洛城扎根儿了,可乐坏了洛城的一大帮子人”
“有这等子事儿?”
白露重重地点了点头:“原因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消息却是准确无疑的。”
文君华细细地沉吟着,思绪又飘到了几年前团圆节的那个夜晚,在文秦氏故去的院子里遇见了那个妖冶的男子江掠衣。他的承诺声声在耳,一切又好似梦幻一般。
又想着这边那五日之期很快就到了,几乎是迫在眉睫。文君华便赶紧打住了自个的心思,焦急起眼下的事情来。
不过不出所料的是,陈氏果在第三日夜晚的时候偷偷地出了宇文府,来到了衙门秘密地会见了张寄倡。张寄倡虽然为人耿直迂腐了些,但是答应了萧旁的事儿就一定会尽力而为。故而对陈氏说得绘声绘色的,直逼得陈氏差点儿落泪跪下求张寄倡,务必要定自己兄长死罪,又说此等恶行不容姑息。
张寄倡的心里不禁唏嘘,居然还有这等心思恶毒的亲生妹妹。最后,没有收下陈氏的银钱,只模棱两可地打发了陈氏。
当时,萧旁一行早已埋伏在衙门之外。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