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君华手里执着一本蓝皮书,萧旁面前摆着他那把看似有年头的古瑶琴。
之前他搬过正院来住时,便见他带了这把琴,只是一直未见他弹过。今日兴浓,文君华偶提议萧旁,弹首曼妙的曲子来听。
萧旁是再乐意不过的。
吩咐下人们为自己摆好了琴,燃了淡香,净手坐于琴前。
“娘子想听什么曲目?”萧旁笑得一脸温柔,他今日着了一件纯白色的春衫,衣袂翩翩,极像游走于天下的潇洒居士。
一时之间,文君华愣了神,呆呆地看着,竟不知不觉地想起了被自己遗忘已久的那个身影。
也是喜白色袍衫,面容俊美,举止优雅而温柔,善于体贴人心。
云臻。
这个名字,早被她收拾毕净,存于心底里最深处的那个角落。如今偶被忆起,惊起了她内心深处的层层涟漪。
回神,眼前依旧是那张熟悉的脸庞,可是,却隐隐与云臻的影子两厢重叠。
文君华小手一紧,暗咬下唇。
平静了心绪过后,才是微笑着抬头迎上了萧旁的视线:“随意,挑你拿手的来弹吧。”
萧旁点头:“那就弹首你也许听过的罢。”
修长白皙的手指撩上琴弦,仅仅只是试音罢了,却是让文君华不由得滞了手里的书,抬头像不远处的他看去。
萧旁勾唇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琴音叮咚作响,时有节奏。
文君华从不知道,这个男人,原来弹得一手好琴。
而且,还会唱歌。
那一首司马相如的《凤求凰》,被他吟在嘴边,显得温情而柔暖,唱得院里的桃花儿都纷纷开了,迎着春风,笑得一脸醉意。
思念化作疯狂而热烈的语言,如同天籁般渐渐从他口里漫出,一声又一声,绵绵不断。
她听着不厌,沉浸在那美好的琴音当中,那声声的思念,句句传入她耳,有那么一两声,似有意,似无意般地,渐渐没入她心。
春风暖暖的熏人醉,夹杂着春花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
原来他不仅仅只是个皇商,也不仅仅只是个富贵人家的子女,更是那洒脱而温情的男人,带着些许才气,些许抱负念想,畅游在自己的冥想当中。
这一刻,她也许信了,在他萧旁的世界里,有着的不仅仅只是钱财与利益,兴许,也有春花雪月,风情雅致。
他手指熟稔地弹,嘴里一遍一遍地唱,眼眸温情地看着文君华不曾转移,桃花儿纷纷陨落,或在他肩,或入她发鬓。
这样美妙而温存的一幕,愣是站在不远处做活的下人们见了,也不禁勾起了自己的唇角,艳羡也似地看着文君华,又看看萧旁。
所谓神仙眷侣,用在这一刻,并不虚浮。
一曲终了,萧旁抬手稳了琴弦,尔后问文君华:“如何,好久不弹了,有些生疏。”
文君华放下手里的书起身,事实上,那本书从翻开的那页开始,就没动过痕迹,一直停留于此。
“好极了,你说你生疏了,那真正熟稔起来的时候,简直可以跟仙乐媲美了。”文君华并不吝啬嘴边的赞叹。
萧旁听了很受用,行至文君华的跟前,牵了她的手:“听白露说,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女红皆是学了些,而书艺最佳。不知娘子可否赏个脸,为我奏上一曲?”
“在你面前弹筝,岂不自取其辱?”文君华抬眸,笑得一脸调皮。
“非也,为夫就是想听你一人的琴音,其余的,皆是凡品。”萧旁拉着文君华来到了瑶琴边,摁她坐下,尔后笑道,“就弹方才的那首罢,我前些日子琢磨了一首笛曲,正好配这《凤求凰》。”
《凤求凰》的指法其实比较难,不过文君华曾经在文家学琴时,也曾涉猎过,大致的指法还是记得的。
“那好,届时弹错,你可不许说我。”文君华伸手轻拨琴弦试音。
“我怎么舍得?”萧旁眸里含着调侃,尔后方才袖中取出一支玉笛来,那笛通身幽绿,看着不是凡品。
文君华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