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文伯阳见文静媛此刻哭得梨花带雨的,心里不由得起了疼惜,忙地上前一把扶起了文静媛瘦小的身子,一脸雾水地问道。
“大夫已经在途中了……呜呜呜,爹爹,您也赶快去看看阿娘罢……阿娘,阿娘面色苍白,快吓死媛儿了。”文静媛的削肩一抽一抽的,双眼赤红,丝毫不似作假。
文君华眯着眼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兀地涌起一丝感叹,好演技!
文李氏今儿早上就不好了?
哼,为何不久前,她还看见文李氏在花园里呵斥下人?!
文静媛丝毫不知文君华此刻所想,她只知道自己刚才在外无意间偷听到的那些只言片语,想是文君华再接着说下去,定会对自己的母亲不利!所以,在仓促之间,她打发了自己的丫鬟雪砚前去通知文李氏,自己这边,只好用这种莽撞的方法来阻止文君华!
幸好……幸好自己来了书房这边探望自己的爹爹,又幸好,自己阻止了小厮的通传准备自行进去书房。不然,根本就没有时间来准备那些!只差一点啊,好险……
文静媛心里哆哆嗦嗦的,简直不敢想象接下来的事情,如若发生了,将会使文府上下变成何种样子。冥冥间,她预感到文君华所述的事情将会给予她母亲重重一击!
“怎么好好儿的就病了?”文伯阳的眉头起了褶皱,虽然对文李氏日渐冷淡,但是,现听得她病了,心里还是几不可见地起了一丝涟漪。人心肉长,将近二十年的夫妻情义,纵然文伯阳的心里没有文李氏,但却不能做到对她完全置之不顾。
“既是如此,我们就赶紧过去瞧瞧罢。”文君华忽地自椅子上站起,信步行至文静媛的面前,她瞥见文静媛看向自己的目光是多么地惧怕,亦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文静媛那微微颤抖着的身子。
可是,自今日起,她不会再相信这个女孩儿了。
一个敢于在背地里偷偷欢喜有了婚约的男子的人,一个在情急之下巧智撒谎阻止的人,又怎会是个怯懦天真善良的姑娘?
怕只怕,她不仅非自己往日所想,性子反而更加阴沉吧。念及此,文君华看向文静媛的目光不禁又多了几分戒备。
此番,文君华今日想说的真相终是没能说成。他们赶到文李氏院子里的时候,张大夫已经过来瞧病了。
“老爷,您可来了,夫人病弱,但是口里却声声喊着要见老爷呢,呜呜呜。”连红忙地上前欠身行礼,嘴上还不忘为文李氏博得同情。
文静媛更甚,一进房门,便不顾一切地冲到了文李氏的面前,哭着噎着道:“阿娘,阿娘您可好些了?别吓媛儿啊!”
见文伯阳等人赶来了,张大夫汗涔涔地站起身来回禀文李氏的“病情”。只道是受寒多日未保养,身体又劳累奔波的,这才导致气虚亏空,一时体力不支,病倒了。
文伯阳并未注意到张大夫脸上的异样,故而又向他询问了几句相关事宜。文静媛见状,目光瞥向一脸苍白,眼底透着疑惑的文李氏,偷偷地给予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张大夫方才受命赶来,文李氏在暗地里少不得给了他些许欺压,他碍于文李氏的淫威,又寻思着这件事并非到了伤天害理的地步,便应下了。这番张大夫已经昧着良心说了谎,便再也呆不住了,只好匆匆开了几帖药,收拾收拾便辞别了文伯阳。
“老爷……”张大夫离开后,文李氏气若游丝地道了声,随后便眉目含情地看向了文伯阳。
文伯阳对感情虽然忠贞,但是他亦是个心软之人。此时见文李氏面色苍白,双眼黯然,便少不得动了恻隐之心。前段日子因柳雯绮的事情而降在文李氏身上的怒气,也即时烟消云散了。
“你好生歇着罢,这段日子好好将养着,就别操心府上的事宜了,一切事宜暂且交予夏管家便是。”文伯阳已是信步行至文李氏床前,言语发音亦是柔声柔调。
文李氏听得心中大安,心想这一来,躲过了即将发生的灾祸,又重新赢得了文伯阳的信任与怜惜,两全其美。思及此,不禁满意地瞧了身边站着的文静媛一眼。
文君华木然地站在一旁,双眼清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她不怪文伯阳,怪只怪文静媛来的巧,自己太大意!
这些疼爱,关爱,怜惜,本该全属于文秦氏!
思及此,文君华欲言又止,心里渐渐地燃烧起一股恨火来!
文李氏瞥见了文君华的表情,便更加确定这丫头预加害自己,虽不知是何事,但是隐隐间却透着不安。思及此,文李氏便满脸含笑地弱声一句:“君华,这段日子的请安就免了罢,省得我过了病气给你。媛儿也是。”
“阿娘,您赶紧歇着身子便是,莫要再忧心那些琐事。”文静媛乖乖巧巧地柔声答话,片刻间,她早已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文君华也上前一步,双眼含笑地看着文李氏:“二娘素来细心,想要不忧心是难。二娘如今病了,可要好生将养着,免得到时候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
文李氏听得青筋直跳,但是面上却依旧维持着虚弱温婉的表情,只得压下心里的怒火,柔声回答着文君华:“二娘定按君华说的去做,不辜负君华的一番美意。”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