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确实如黑崎香所说,她确实没有放过我。
当我坐在座位上时,会时不时有人路过故意碰掉我的书本,打翻我的水杯,抽屉里会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些老鼠的尸体或者虫子。
甚至有一次放学时我发现我的鞋柜被撬开,鞋子丢了一只,从那天后我每天都把鞋子装在书包里。
在他们的骚扰下我几乎无法听课看书,后来我在学校对面的罗森买了一把锁,把我的课桌抽屉锁上了,结果换来的是第二天上面多了一把新锁,我费尽力气把锁弄开,结果他们去举报我损坏学校桌椅,我只好骗我妈说要交书本费赔了一套桌椅钱。
坐着烂桌子上课,我心里憋屈的要死,可是第二天我的桌子彻底散架,然后被丢到了外面的垃圾站里,我硬生生站着上了一天的课,老师没有一个人说过一句话。
但这还是没完,再过一天我来到教室的时候,全班的桌子都往后移,后面已经没有我站的空间了,我想站只能站到讲台前面去。
我忍无可忍了,看着黑崎香坐在教室中间冷笑,我对她吼道:“黑崎,你这个贱人到底想干什么!我已经尽量不惹你们了,你们还想干嘛!你们够了没!”
黑崎香站起来说:“够了?我说过要让你生不如死,你想够了,可以,你现在跪下来喊我一声奶奶就可以!”
我不是那种会轻易认输服软的人,就算被人欺负死,我也不会求饶,顶多一句话不说,更不会对黑崎香求饶,我指着她说:“跪你?我跪狗都不会跪你!”我又嘟囔了一句:“我看是你那天没被摸够吧。”
她啪了拍了一下桌子,她是真的生气了,她也指着我说:“去死吧你!你还敢说!我告诉你,既然这样以后就不只是现在这么简单了!”
我冷笑:“你以为就你有后台?你以为就你背后有人撑腰吗?”
她愣了一下,说:“怂货,话可不能乱说。”
我当时一直不太懂为什么一个大阪的医疗千金会来知媛市这个小城市上学,但要说后台,我确实也有一个黑道后台,但我从来没拿出来说过。
那是我妈的弟弟,我的大舅,渡边流井,他曾经是大阪市山口组若头补佐手下的金牌打手,若头在黑道世家里就相当于古代华夏的嫡长子,以后会继承皇位,若头补佐,就是嫡长子的兄弟们,如果若头死了有机会补位上去。
我听说他的黑道名气挺大的,那个时候的山口组可谓是黄金年代,而且他在大阪杀过人,被大阪警视厅追缉了一年多抓住了,关了一年又出来了,那位若头补佐把他捞出来后,他也就金盆洗手了。
我的童年在华夏度过,青春期又来了日本,但我的小时候跟我父母也回过几次我妈的老家,这个大舅应该见过我几次,但我当时太小,没有什么印象了。
我妈也从来不让我跟她来往,在她眼里她的弟弟就是一个败类,她想让她的儿子成才,来了日本之后我就见过大舅一面。
但我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黑崎香他们人多势众,我莽过去只会送死,艰难的顶过这一天后,放学我直奔我大舅的住处。
他住的地方其实离我学校不远,只不过是我一直听从我妈的教导没有来找过他,他开了一家烧酒屋,平时一个人烤串给客人们吃。
“那个小姑娘就算脾气再爆,也不至于这样把你往死里整,你到底干了什么?”他听了我话后有些疑惑。
我有些不好意思说在黑崎香面前被人扒了裤子的事,但是我一想到必须要报仇,我还是把从那天武田立在花坛搞我的时候开始全盘托出。
大舅倒是没有怎么嘲笑我,他只是惊奇的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说:“你这小子,屁点大的时候见你还挺犟的,怎么现在怂成这样。”
我说:“大舅,你别这样,你能不能帮帮我。”
他把客人招呼完之后直接把店门关上了,给我摆了一桌烧物,又给我倒了一杯酒。
我说:“我不在这吃饭,我得回家吃饭。”
他说:“我的外甥,你怎么能怂成这个样子,你妈能把你怎么样,她那性子顶多念你几句呗,去给她打个电话说在同学家吃!”
我没有手机,那个时候手机虽然在日本普及了,但是手机本身加上电话费不是一个贫穷的家庭能支撑的起的,我家只有我妈有一个手机,我跑到外面的公共电话亭给她打电话,我不想撒谎,我实在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但只好硬着头皮跟她说。
奇怪是她没有多问,换成以前她肯定会细细碎碎的问个遍,然后在唠唠叨叨的嘱咐我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吃完饭就立刻回家什么的。
坐到餐桌旁,大舅又让我喝酒,但晚上回家之后还要写作业,而且我也很讨厌酒的味道,义正言辞的拒绝他,他非要让我喝,我死活不肯。
“臭小子,跟我你倒是敢横!”他叹了口气,说:“说吧,你想怎么样?”
我说:“我想的是你能不能去吓吓他们,或者派个人去威胁一下他们之类的,让他们以后不会欺负我就行。”
听完我的话,大舅笑的连碗都没端住,说:“哈哈哈哈!哎呀我草,我的外甥,你知不知道我的名头在这条道上算多大,你们这帮小屁孩打闹,我要是真去了才算掉价!”
他笑完了又很严肃的跟我说:“小子,你能不能雄起一点,男人不要求这个帮求那个帮的,要多靠自已。那个小姑娘当初看你的表现应该是想拉你入伙,但你不同意落了她的面子。”
他点了一根烟,继续说:“你现在屁都不懂,自已办也挺难的,我这有个电话号码,是一个你们清水高中部的一个小子,你去找他协助你,你报我的名字,就说是我的外甥。”
他翻开手机,对着手机抄了一个号码给我,我心里有些开心了。
大舅看我傻乐的样子,又往我头上拍了一下,说:“八嘎,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你这种情况在小城市里还是很常见的,我告诉你,你们这些小孩什么都不懂,打架不懂,谋略也不懂,想镇住别人就看一个狠字,你要是能狠就没人敢动你。”
我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装着电话号码的纸条回家了。
第二天,我早早的跑到学校门口的公共电话亭打电话,电话一拨通,那边立刻传来一阵咒骂。
我这才意识到我太不懂事了,挑了个清晨大部分人都没起床的时间call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