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难言的剧痛将唐瑭从睡梦中唤醒,意识苏醒的瞬间,刺骨的酸胀交杂着疼痛蔓延全身,鼻尖萦满消毒水的气息,令人作呕。
他挣扎着睁开眼睛,然而只是稍稍牵扯了面部的肌肉,面颊好几处都如刀割生撕一般,疼得他眼前一黑,险些再次晕过去。
这种感觉——
唐瑭艰难的呼吸着,努力转动眼球,然而充。血的眼睛被纱布蒙上了,乌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但他深知自己现在身在哪里,正处于记忆中的哪段时期。
这种感觉,那股裹挟着腐臭气息的消毒水味道,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是足以篆刻在他灵魂深处的恐惧的代名词。
早一点也好,晚一点也罢,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他浑身战栗着,因为疼,也因为恐惧,眼眶酸胀得快要炸裂,可他却不敢流眼泪,他很清楚眼泪腌渍伤口的感觉到底有多疼。
他在意识里低唤686,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直到他慌得不行的时候才忽然想起来,686提起过,它只附着于他的魂体,并不能跟随意识一并入梦。
所以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他要重新面对他的噩梦,还要在这么一个不知道是否正常的世界里,找到他的陛下。
唐瑭忽然有点退缩,身体的疼痛让他开局就险些溃不成军,茫然无测的未来也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
然而主动技能开启后,他的意识与系统割离,连系统面板都打不开,除非躯体自主清醒,他自己是无法中断的。
这真是。。。。。。
唐瑭头一次感到什么叫‘欲哭无泪’,无论是字面意思,还是心理层面,里里外外品尝了个透彻,酸苦又委屈。
“糖糖,你醒了?”熟悉的温和女声在耳边响起:“感觉怎么样?”
唐瑭愣了愣,大脑飞速转动着,很快就从记忆里翻出这道声音的主人。
他强忍着疼痛,艰难开口试探道:“悦悦姐姐?”
刘悦,同样是在教养院长大的孤儿,被领养后跟随养父母学了医,惦记着教养院的其他小孩子,毕业后就干脆来应聘了坐诊医生。
这是整个教养院里唐瑭唯一‘喜欢’的存在,尽管在他有限的记忆中,他并不能理解‘喜欢’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本能的很信任,也很依赖她。毕竟只有她会在他容貌被毁后还始终如一的对他好,给他偷偷藏小饼干,或者其他零食。
她算是他短暂阴暗的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暖源。
“是我,”刘悦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难过,但更多的是愤怒,她轻握了握他不断发颤的手:“别怕,那些混账东西都已经被抓起来关进禁闭室里去了。”
唐瑭木然的闭上眼眼睛,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