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怎么越擦越红呢?
可怜的粉色小花树越抖越厉害,最后,他忍无可忍地抽出树根,嗖地钻进土里,埋在很深很深的地底下,再也不肯出来了。
克莱尔半天摸不着头脑:西尔维斯特这是怎么啦?
直到她跟随驮满货物的麋鹿走在路上,依旧没能想明白这个问题。
克莱尔频频偷看身边的那棵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理她了。
她心中的困惑那么大,以至于偷看了一遍又一遍。
看第一遍,她欲言又止。
看第二遍,她欲言又止。
看第三遍,克莱尔张了张嘴:“西……”
“克莱尔我可以先把斗篷披上吗?”西尔维斯特突然飞快打断了她的话,他结结巴巴编造理由,“因为……因为……因为你说过,人类看到我这种长了脚会走路的树会害怕……”
克莱尔心想:虽然是这样没错,可现在连森林都没走出,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她没想着要戳穿西尔维斯特,可几头听到他俩对话的麋鹿转过头,多嘴道:“还早着呢,人类是很少在冬天来黑森林的。”
被无情背刺的西尔维斯特:“……”
柔弱无助的小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社死和尴尬。
克莱尔维护道:“哎呀提前披上也不是什么坏事嘛。”
她从行囊中翻出斗篷,认认真真给西尔维斯特披上,并细心地照顾到了每一个角落。
接下来的一段路,他们谁也没有再说话,队伍中只有麋鹿在轻声交谈。
直到来到一条小溪边。
这是一条不算很深的小溪,只有克莱尔胸口那么深,虽然没有结冰,可这个时节的溪水,不用想就知道,一定冰冷刺骨。
皮糙肉厚地麋鹿挨个淌过溪流,最后只剩下队伍末尾的西尔维斯特和克莱尔。
西尔维斯特伸出一截树枝,在克莱尔能够得着的位置。
沉默了一路的他终于舍得开口,只是声音很轻:“克莱尔,请到我身上来吧。”
“好哦。”不知道为什么,克莱尔的声音同样放得很轻。
她坐在了他坚实有力的手臂上,将他紧紧拥抱。
西尔维斯特将克莱尔高高举起。
他走进了那条小溪。
他没让克莱尔沾到一点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