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青一时沉默。
盛黎娇急了,抓住他的衣领,追问道:“你要去哪儿?”
“娇娇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就说,你要去哪儿?”
“……边陲。”
答案出口,两人都沉默了。
过了好久,才听小妻子声音里出现哭腔:“可是、可是你之前不是说,征兵也征不到你吗?”
那是两年前的回答了,边塞战争才起,双方多是试探,甚至都没有派大将坐镇。
洛长青曾打定主意,往后战和,均与他无关,他只想陪着小妻子,龟缩在小小村落里,安稳一世。
直到昨天夜里,周夕允亲至,甚至不用对方说太多,他心底信念已然动摇。
那是他守护了近十年的边塞啊……
边城一破,敌军必长驱直入,之后便是大奉百姓遭殃,而他自幼受到的教育,都不允他眼睁睁看着此事发生。
“为什么是你呀?”盛黎娇问道,一眨眼,含在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憋不住了。
洛长青将她揽进怀里,声音低哑:“对不起。”
盛黎娇不想听对不起,她只想让男人不要去。
每天晚上,她都能看见夫君身上的狰狞伤疤,如果这就是战争的后果,那她再也不想见到了。
可是她抬头,望进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到了嘴边的恳求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须臾后,盛黎娇撞进洛长青怀里,死死攥着男人的衣襟,努力抑制着哭声,只肩头一颤一颤的,洛长青胸口很快一阵湿濡。
因着洛长青要走,盛黎娇也顾不得同他闹矛盾了,成日黏在他身边。
远走边塞,少不得带些常用的衣物,路途中的吃食也要备着。
盛黎娇隐约知道,等真到了边城,她帮忙收拾的东西可能一样用不上,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想让夫君想要的时候没有。
洛长青没有制止她,看着在屋里四处走动的人,心头滚烫,在盛黎娇再一次从他身前经过的时候,猛地把人拽进怀里:“不用,什么都不用带。”
“娇娇,我只带着你上个月新缝给我的荷包就够了。”
又是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早,盛黎娇忽然从梦中惊醒,她下意识地往身侧摸,谁知入手一片冰凉,身边的人早就不见了。
她愣了一下,然后飞快爬下床,在家里找了一圈,喊了许多声都没等到洛长青的回应,等她含着一泡眼泪,哭哭啼啼地跑回卧室里后,忽然看见枕边放了一张纸。
冲过去一看,竟只有两行字——
等我。
对不起。
她手指一松,纸张飘然坠地,随之成串的泪珠砸下去,将薄薄一张纸打透。”呜——“盛黎娇蹲下来,抱膝呜咽出声。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洛长青这一走,便走了整整两年。
在洛长青离开后,周夕允也不见了,他留给盛黎菡一枚玉佩,只言最多三年,定来求娶。
夏去秋来,柳村又到了秋收的时候了。
几个汉子作伴去洛家,敲响门,等了一会儿才有人应声。
“夫人在后院,几位里面请。”小桃福了福身,领他们去后面。
因为今天要见客,盛黎娇提早收拾了一番,等所有人过来后,吩咐小桃给他们倒茶,然后才问:“今年收成如何了?”
这些人都是地里的管事,自洛长青走后,家里的田地是彻底没人管了。
盛黎娇不可能任由田地荒废,她自己又做不来,只好招长工。
然而家里只有女眷,招太多长工,盛黎娇又怕自己压不住,最后只能去找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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