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亲自去叫苏强过来。
陈大娘看着跪坐在地上不住哭诉的人,又是恨铁不成钢,又是看不起,纠结半天,终究还是用力把人搀扶起来:“苏婶啊,你说你可真是……”
一大早就处理这事,几人都没来得及吃饭,盛黎娇昨天晚上就没吃好,站了一会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响声。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家里还剩了点点心,陈大娘别嫌弃,一起吃点吧。”
说着,她跑去厨房把点心拿来,洛长青则把火烧起来,锅里还有昨天剩的米粥,热一热,就着酸黄瓜吃。
陈大娘也饿了,没多推辞,坐下喝粥。
苏婶双目放空,坐到桌前也不动,直到米粥的香气飘到鼻尖,她眼珠才转了转。
“您先吃着吧,有事等村长回来。”盛黎娇语气缓和了几分,虽然心中还有怨,但也不至于过分苛责一个妇人。
苏婶抬起手,指尖碰到粥碗上,她颤巍巍地端起碗,粥水才碰到嘴唇,她眼尾就落下泪来:“呜——我真没想到……”
别人还吃着东西,她不管不顾地哭着。
陈大娘顿时无措,捧在手里的点心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劝两句无果,?能低下头假装听不见。
整个桌上?有洛长青不受影响,慢条斯理地把点心外面的酥皮剥下来,剩下豆沙馅多的内核,留给盛黎娇吃。
“别?吃点心,喝粥。”他说道。
因为苏婶的缘故,早饭吃得很快,饭后洛长青把碗筷端回厨房,没来得及刷洗就听院外传来村长的说话声。
苏强长得瘦瘦小小的,跟在村长后面大气不敢出,直到进门看见苏婶,脸上凶相毕露:“偷东西!老不死的你还敢偷东西!”
“啊!”苏婶尖叫一声,下意识地往人后躲。
预想中的拳头并没落到苏婶身上,苏强已经被洛长青一脚踢开。
“啊打人了,村长救命,打人了啊——”苏强躺在地上大声哀嚎,苏婶也跑到他身边,扶着儿子的肩膀,呜呜咽咽说不清话。
盛黎娇怎么也没想过,会碰上这种无赖,她深吸一口气:“村长。”
“够了!”村长脸色愈发难看,“苏强你给我闭嘴!连自己的娘都敢动手,你算什么东西,你家的事我管不着,我今天就想问你,赌坊追债是怎么回事?”
村长发怒,苏家母子总算冷静下来。
苏强眼珠不住转动,捂着胸口小声吸气:“村长你在说什么?”
“你娘说了,她偷瓜是赌坊追债的人要求的,要么给西瓜,要么还钱,要是都没有,就看了你的双手,有没有这回事?”
“我、我不知道……”苏强目光躲闪,一副心虚不已的样子。
村长怒而拍桌:“你再说!”
“是是是,是真的!”苏强瞬间变了说辞,捂住脑袋,“我都说了我会还钱,是我娘,都是我娘自作主张,非答应偷瓜!”
“你们找她,都找我娘,跟我没关系!”
其余人都不说话,?有苏强在不停地推卸责任,苏婶先是震惊,很快就接受了现状,默默流着眼泪,仰头对盛黎娇说:“是我的错,跟阿强没关系。”
事到如今,一切都明了。
不管是苏婶自作主张,还是被儿子逼迫,真正偷瓜的应该是赌坊背后的人。
洛长青看不起苏强,对他的举止粗暴许多,他弯腰扯住对方的衣领,冷声问道:“哪个赌坊?”
“是顺源赌坊,是顺源!”苏强果断回答。
得到了答案,洛长青反手把人丢开,唯恐脏了手似的,又拍了拍手。
村长很是嫌弃地看了苏强一眼,转头问洛长青:“你们想怎么处理?”
“赔钱。”洛长青不作他想,“做错了事就该承担后果。”
“赔多少?”
“按照六个西瓜算,一共九百文,这还没算损坏瓜藤的价钱。”要不是来年用不到旧藤,洛长青是想让他们连瓜藤的钱一起赔的。
听到这个数字,陈大娘和村长不禁咋舌,苏强反应更大,倒吸一口凉气,竟是一头晕了过去,也不知是真晕还是假装。
苏婶看看昏倒的儿子,再看看面无表情的洛长青等人,一拍大腿:“没钱啊没钱啊,我哪来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