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奴挺直腰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要杀便杀吧,细奴绝无二话。”
卫壤豁然转身,早已是泪流满面,心中有口恶气难平,重重喘气,末了,恨声道:“荣寿,传朕旨意,林招娣毒害国舅爷,罪不容诛,林栋梁教女无方,罢黜林栋梁户部尚书一职,将林招娣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奴才遵旨。”
“身为皇帝滥杀无辜,皇上与昔日的太后又有何分别?”细奴只觉齿寒。
“太后一介妖妇,倒行逆施,我乃真命天子,妖妇如何与我比?”
“真命天子?”细奴仰天大笑,“我不识字,不代表我没听过玄天观主,皇上祖上这皇位如何得来,皇上不会不知道吧?”
“大胆梁温书,在朕面前,休得放肆。”卫壤怒喝。
“干爹说,太后中风是因为长期服用一种慢性药物所致,皇上怎么说?”
“呵,神医不愧是神医,居然被他发现了,不错,是母妃买通太后身边的苑嬷嬷,在太后的吃食里下毒,试问大胤宫怎可有两位话语人,有太后,就没有朕!母妃怎可让她一人独大?”
“太后拜太妃所赐,如今吊着一口气,细奴在此恭喜皇上终于得偿所愿,细奴恭祝皇上圣体康泰,万寿无疆。”说完,细奴拧身就走。
“阿奴!”
“皇上还有何事?”细奴止步,闭眼。
“她走的痛苦吗?临走……可有说什么?”
“皇上想知道,何不自己去看。”
细奴出得碎玉轩,邹玄墨就等在门口,细奴持握他手,哽咽道:“我们走吧。”
“好。”邹玄墨掀唇一笑,横抱起细奴步出宫门。
“衍之!”荣梵的声音自城楼上方响起。
邹玄墨抱着细奴并不曾转身,匀步而行,有羽箭在耳畔响起,相继落在身侧。
荣梵扬声喊话邹玄墨:“衍之,有你一日,我儿这皇位便坐不安稳,所以,今日,你我在此做个了断。”
“太妃想如何了断?”
不为她所得,杀之又何妨?总好过便宜了那贱人梁温书。
荣梵挥手:“放箭!”
“母妃!”卫壤闻讯赶至,大骇,“大胆罗赞,你敢违抗朕命!”
“还不拦住皇上。”荣梵吩咐左右,卫壤被制,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他母妃大袖落了下去,羽箭纷纷向着那抹紫衣蟒袍而去。
霎时间,屋檐上,大批的黑甲军盘踞,羽箭齐齐落下,荣梵眸色立变,及她身后的禁军倒下一片,赞军校尉罗赞被乱箭射死。
“反了,反了,你们这是要造反!”荣梵怒吼。
“妖妃残害皇族,还不将妖妃拿下。”宫门开启,卫霄手持启隆大帝遗诏策马而来,高唱:“先启隆大帝遗训:吾之七代孙,苍梧王邹玄墨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即日登基,即皇帝位。”
“臣等救驾来迟,吾皇受惊了!”卫霄身后,是满朝文武大臣,卫霄下马,领着一干群臣向着邹玄墨伏地叩首,带头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
细奴惶惑抬首,头顶上方,那双重瞳于暗夜夺人眼目,光彩摄人。
生重瞳者,为天下主。
宝历七年,元月初七,年仅十岁的宝历帝卫壤禅位苍梧王邹玄墨。
翌日,邹玄墨登基为帝,改元文德,立身怀六甲的发妻梁温书为皇后,因北方气候寒冷,于次日,皇后迁居苍梧行辕待产。
文德元年,二月初十,北海王迎娶成玉郡主为妃。
文德元年,五月十八,皇后梁温书于苍梧行辕诞下一子,乳名,小年糕,文德帝大喜,为年糕亲赐名:卫疆,即日立为太子。
文德三年二月,文德帝与新任瀚海王叶放结盟,瀚海王承诺与大胤永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