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玄墨止步,转身,道:“先生?”
“我是个郎中,我叫薛六槐。”
邹玄墨拱拱手,“原是薛大夫,在下邹玄墨,失敬失敬。”
“你要走了?”薛六槐说。
“邹某已经打扰先生多时,实不相瞒,邹某还有要事在身,改日定当登门酬谢薛大夫。”细奴尚没有下落,他得去找她了。
“你可是急着去寻你夫人?”
荣梵的悬赏令,害细奴有了上一回的绑票案,为了细奴的安全,这一次,邹玄墨没有张贴任何寻人告示。
薛六槐如何知道?
还是说薛六槐知道他身份?
“你跟我来。”薛六槐持了油灯,开门出去。
邹玄墨一头雾水跟上。
薛六槐进了最中间的屋子,回头,见他站在门边,并没有跟进来,薛六槐点点头,说:“进来呀,你不是要找人嘛。”
邹玄墨心急如焚,不知道薛六槐要给他看什么,提步跟了进去。
薛六槐站在炕边,将油灯放在炕桌上,看着炕上沉睡的人,说:“你要找的人就在这儿。”薛六槐让至一边,邹玄墨近前,借着油灯的亮光,邹玄墨看见了炕上躺着的细奴。
邹玄墨一下子就扑了过去,唤道:“阿奴!”
被子从肩头滑了下去,手触上她光~裸削肩,再往下,是她丰硕的胸,他手一颤,心中有不好预感,下意识掀开被子一角,望了一眼,果如他所想,细奴身上竟是未着寸缕,被子重新掩上,邹玄墨大骇,拍拍细奴脸:“阿奴,醒醒,阿奴,醒醒。”
炕上的人一动不动。
薛六槐说:“没用的,她已经睡了三个多月。”
邹玄墨悚然一惊,回头,一双充~血的眸子红得可怕。
“阿奴为何会在此处?你把她怎么了?你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我要你的命!”怪不得他遍找细奴不到,原是被这恶贼藏在此处。
邹玄墨忽然转身,一把掐住薛六槐脖子,一双重瞳于暗夜异常可怖,薛六槐看着他异于常人的瞳仁,吓得失了言语,脸憋得通红。
人面兽心?
说得一定不是他。
话说师尊发起脾气来真的好可怕啊!
为什么才刚他会觉得他为人和蔼?
这一定是他的错觉。
薛六槐看着面前判若两人的虬髯大汉,心有戚戚焉。
墨棋尚未入睡,听到隔壁屋子有动静,匆匆赶过来,看见受制的薛六槐,墨棋手中鞭子甩了出去,怒不可遏,道:“你们邹家人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恩人?”
“我娘子为何会在此处?你们给她吃了什么?”邹玄墨不认识墨棋,只当是薛六槐的同伙,疑自己入了黑店,一手掐了薛六槐脖子,一手持了鞭子一端,一扯,一收,墨棋被他大力扯了过去,鞭子绕在了墨棋脖子上,收紧,墨棋脸涨成了猪肝色。
薛六槐瞳孔爆睁,喊:“墨……棋。”
“薛六槐。”难道他们今夜注定要做一对同命鸳鸯?
墨棋侧首看薛六槐,深感抱歉,再看邹玄墨,怒火中烧:“邹玄墨,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们,否则,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可知她的身份?”邹玄墨的怒火还在持续,只要想到细奴这三个月可能受到的屈辱,他恨不能将这两贼人手刃当场。
“师尊不可,请容弟子傅卿书回禀。”傅卿书何曾见过这样的师尊大人,傅卿书摊着双手僵立在门边,不敢妄动,生怕自己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激怒了他,从而害了墨棋和薛六槐性命。
只因他现在的样子太过可怕,状似疯癫,尤其那双让人生畏的眼睛,端的让人不敢直视。
“师尊息怒,事情是这样的,三月前,阿奴被人追杀,阿奴胳臂受伤,那刺伤阿奴的刀是淬了毒的,正是这位薛大夫救了阿奴和她腹中孩子,可是,阿奴却长睡不醒。薛大夫曾去荣园找邹家人通风报信,骆一和彩环不容分说,就将薛大夫打将出来,薛大夫真的是大好人,师尊请相信我。”
见他目光望向炕头一角露出的衣裳,傅卿书忙解释道:“阿奴换洗的衣裳都洗了,还没干,这不都在炕上烤着呢,我和墨棋的衣裳又太小,不适合孕妇穿,况我们的积蓄早就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