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华回头的工夫,就见细奴正跪拜蒋去病,蔡华挠挠头,然后他听到蒋去病冲着这边喊:“小子过来。”
蒋去病现在可谓扬眉吐气了一把,他即将是面前这幢豪宅的屋主,蔡华以后少不得要来光顾,蔡华噔噔蹬小跑过来了,说:“叔,你叫我。”
细奴手中持了蒲草刚好起了个头,细奴抬眸,冲着蔡华微笑点了点头。
“我没叫你,我叫那小子呢。”蒋去病看向此刻滔滔不绝正给工匠们进行讲解的邹玄墨,蔡华明白过来。
“哦。”蔡华又折返回去,见他说得正起劲,也没好意思打扰,直等他说完,蔡华说:“主上,大叔叫你过去,少夫人也在呢。”
邹玄墨转身,就看见坐在大槐树下的蒋去病和细奴二人,两人有说有笑,貌似十分熟稔,邹玄墨微愣,继而抬脚过来,他唤:“世伯。”
蒋去病一边抽旱烟,一边扇扇子,正说到自己年轻时候闯荡江湖的奇闻异事,冷不丁被一把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蒋去病有些不高兴,心想,老子叫你过来,你磨磨蹭蹭半天才来,老子正说话呢,被你给截胡了,鼻子里冷哼一声,看见他也装作没看见,吧嗒吧嗒,烟锅嘴咂的很大声。
“相公。”见干爹没有理会他,细奴放下手里的活,起身过去,持袖帮他擦了擦额上汗渍,问:“你渴不渴,我倒水给你。”
邹玄墨起初还担心细奴醒后会恼他,晾他三两日,谁知她没事人般还如往常待他,高悬的心稍稍落地,持了细奴手,柔声道:“我看看,可有割到手。”
细奴说:“才没有呢。”
邹玄墨扳起细奴右手食指的伤痕,给她看:“这是什么?”
“哦,这个呀,是昨日不慎打破了蔡大娘的碗落下的,再没有了,真的。”
“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语气略带埋怨,细奴反手握了他手,笑着对蒋去病说:“干爹才刚不是找相公,呶,相公来了,干爹有事管了吩咐。”
邹玄墨被细奴这一声声的干爹,叫得额上青筋直突突,她几时认蒋去病做的干爹?
蒋去病还在气头上,闷头抽烟锅子,就是不搭腔。
细奴过去,摇摇他胳臂,哝声唤:“干爹,相公可是你的女婿呢,你就不能给人个好脸,干爹——”
蒋去病哪里受得住细奴这甜糯糯的声音轰炸,当即展颜,宠溺道:“臭丫头,晾一晾他怎么了,合该被他吃得死死的。”
细奴心说我乐意,抬眸,冲着自家相公眨了眨眼睛。
邹玄墨黑沉了脸,她居然认蒋去病做干爹?
“将你最宝贝的东西统统拿出来。”蒋去病转过脸,对邹玄墨说道。
邹玄墨一呆,下意识去看细奴,“我最宝贝的莫过娘子,世伯言下之意?”
见他理解差了,蒋去病一脸懊恼:“细奴丫头那是东西吗?那是我刚认的宝贝闺女。”
细奴撅嘴,不满道:“干爹说的对,我是人,才不是东西。”
真是个傻的可爱的丫头,蒋去病清咳两声,说:“将你身上大凡值钱的都给我拿出来。”
邹玄墨在身上摸了摸,最后摸出一个二两的银元宝,说:“我只有这么多。”
蒋去病“嘿”的一声,“你开涮老子呢,你昨儿夜里那锭闪亮亮的金锭子呢?哪里去了?”
“给了工头去采买建宅子所要用到的砖瓦,木材及必需品。”昨夜给你,你装清高,不要,今天想起来要,他身上就剩下一个二两的小元宝。
“身上真没别的了?”蒋去病不信。
邹玄墨说:“没有了。”
蒋去病喊:“丫头,搜他身。”敢骗老子,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