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华思索了半晌,说了一个“好”字。wei
细奴看得出来,蔡华没有说真话。
丹凤是家生子,比细奴大三岁,丹凤爹曾是东昌侯府管事,丹凤娘是细奴的乳母,丹凤自小与细奴要好,又是她身边一等大丫鬟,口齿伶俐,模样儿生得周全,性格较跋扈。
尚恩初初来侯府,丹凤总刁难她,为这事,细奴没少数落丹凤,惹得丹凤不满,总说她偏心尚恩。
丹凤与兄长相恋的事,细奴是一早就知道的,当时她也曾想着适当时候将丹凤送给兄长,成全了那对鸳鸯,可谁会想到大祸从天降,东昌侯府一夜间惨遭朝廷屠戮。
细奴兄妹模样皆随了侯夫人,堪称人中龙凤,试问丹凤又怎会看得上老实巴交,且相貌平平的糙汉子蔡华。
细奴侧头打量蔡华,末了,她问:“丹凤性跋扈,你是不是很……怕她?”
蔡华闻言一呆,半晌没有做声。
细奴知她言中了,心中恼丹凤不像话,不知感恩。
上午刚来庄上的时候,细奴有带了些补品给蔡华媳妇,待见了卧在锦被内好眠的蔡华媳妇,细奴认出,蔡华媳妇便是昔日自己身边一等大丫鬟丹凤,蔡大娘将丹凤照顾的很好,丹凤模样基本没什么大的变化,就是比以前成熟,丰盈不少,显见这些年日子过得甚逍遥。
“你毋需怕她,你是她丈夫,是她的依靠,你要拿出男子汉的雄风,重振夫纲。”
这个貌似有点难,蔡华头垂得更低了。
细奴又道:“她要问你谁教的,你就说是我说的。”
“小华,你怎么了?”细奴突然发现蔡华的异常。
“我配不上娘子。”蔡华嚅嚅说。
细奴一骇,“可是丹凤有这样骂你?”
蔡华鞋尖捻了捻脚下的石子,再次默不做声了。
细奴幽幽一叹,她问:“小华,你还记得郡主姐姐吗?”
蔡华蓦然住脚,直愣愣盯着细奴,眼眶通红通红的,道:“她死了,被大火烧死的,公子很伤心,害了一场大病。”
公子?蔡华说的是荣荻?
“若是我告诉你,郡主姐姐没有死,她还好好的活着,你可信?”
“少夫人骗人。”蔡华哭喊道:“娘说,人死是不能复生的。”
“我从不骗人,小华,郡主姐姐一直都记得东栅牧场的小华弟弟,她现在依然保留着小华弟弟送她的小马鞭。”细奴突然自己不好意思了,出宫时,她将马鞭交给了墨棋保管,此刻并不在她身上。
听到细奴提及小马鞭,蔡华眼睛一亮,“郡主姐姐没死,是真的吗?”
细奴笑着冲蔡华扮了一个鬼脸,说:“你果真不识得我了么?小华,我就是你的郡主姐姐啊,你再好好瞧瞧。”
蔡华上上下下看了看细奴,始终无法将她与少时的郡主姐姐重合在一起,蔡华果断摇头,“你是少夫人,不是郡主姐姐。”
“小华,我真的是成玉,你的郡主姐姐。”
“你不是。”
“小华,你要带我去哪儿?”蔡华拉了细奴就走,这不是回家的路,蔡华要带她去哪儿?
细奴哪里想到蔡华会带她来了一处花田,大片的金盏菊曳丽多姿,长势喜人,细奴随着蔡华进了花田,细奴漫步美丽的金盏菊从中,仿似回到了幼时,手抚着朵朵花瓣,感受着花的芬芳,然后,她听到蔡华说:“到了。”
蔡华此刻矗立在花田中央一个微微隆起的小土丘前面,细奴一愕,“这是?”
“郡主姐姐就睡在这里面。”蔡华说。
细奴后知后觉道:“你是说,这是郡主姐姐的坟?”
“确切的说是衣冠冢。”公子当时是这样说的,蔡华俯身将小土丘上滋生的杂草拔除干净,从怀里拿出一个苹果放在了小土丘上,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