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错了?”细奴止步。
他忙点头:“嗯嗯,我真的错了。”
细奴陡然转身,俏脸上突然绽开一朵如花笑靥,道:“相公,我今天非但种了天竺葵,还种了这个。”
“洋葱!”邹玄墨一愕。
细奴左手张开,手中豁然半块洋葱头,她冲着他面前得意扬了扬那半块洋葱头,他张嘴打了一个阿嚏,细奴咯咯一笑,拔腿跑了。
“娘子才刚的眼泪是……娘子,你骗我,你别跑!啊啊……阿嚏……”他背着柴一瘸一拐,怎么都走不快,大白鹅摇着圆滚滚的身子跟在他身后,他突然意识到,他脚疼是真,娘子的眼泪是假,还真应了那句,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36、036:付之一炬
邹玄墨近来忙得脚不沾地,每日散课后,山下都会运送大批紧急公文待批,批复到一半的时候,藏弓突然出现在书房,禀道:“主上,不好了,裕泰丰绸缎庄刚刚走水。”
邹玄墨一惊,“可有人员伤亡?”
“目前还不清楚,尚恩刚刚递了消息上山,属下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前来通知主上。”
怎会无端走水,其中必有蹊跷。
“我下山一趟,藏弓,你留下。”丢下这句话,邹玄墨伸手轻旋墙壁上仙鹤灯座,书柜向两侧移开,一道暗门豁然跃入眼帘。
藏弓取了衣架上的披风,披在他身上,上前轻轻叩击暗门三下,少顷,暗门开启。
“藏弓?”鸣剑自暗门后现身。
藏弓让向一边,鸣剑乍见面前立着一袭黑袍的邹玄墨,单膝跪地:“属下参见主上。”
“鸣剑,你随我下山一趟。”邹玄墨进去,门很快关上,书房恢复原样。
察觉书房外有动静,藏弓挥袖熄了烛火,纵身隐于横梁之上。
书房门开了,细奴手持风灯进来,唤:“相公。”
“相公你在哪儿?别躲了,快出来吧。”细奴持风灯在书房转了一圈,没找着人,心中纳闷,自言自语:“刚刚灯还亮着,眨眼就跑没影了?”
细奴手指顺着书架上的书册一溜儿滑过,绕着屋子踱了半圈,索性在他的位子坐下,圈椅内尚留有他的余温,应是离开时间不长,细奴持了狼毫在指间把玩了一会儿,又放了回去。
放眼桌上批复了一半的公文,细奴伸指顺着他的笔锋细细描摹,指上湿漉漉的,细奴凝眸瞅着右手食指上沾染的墨迹,瞅了一会儿,幽幽一叹,起身,提了风灯出去。
横梁上,藏弓一脸防备,臂上弩~箭收了回去。
将门带上的瞬间,细奴拍拍狂跳不迭的胸口,继而,弯唇一笑,好在她没有做贼的念头,倘若她才刚稍有异动,她敢肯定,横梁上那个家伙手中弓~弩一定将她扎成刺猬。
苍梧山下一处隐秘巨石前方,小刀备了马匹恭候多时。
直到巨石开启,邹玄墨和鸣剑先后从里面出来,小刀说:“主上,马已备好。”
“裕泰丰现在情况如何?”邹玄墨张口就问。
“裕泰丰火势发现的早,已经全面控制,倒也没什么打紧,关键是妙禾畔挽救不及已经为大火吞噬……”小刀一脸愧疚,没敢接着往下说。
‘妙禾畔’三字一出,邹玄墨脚步一顿,然后,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来,小刀为他气势所摄,低头。
百年老店一夜间惨遭火噬,任谁心里都有些不好受。
凤眸微眯,伴着一声冷笑:“好一招声东击西,果是有备而来。”
绵延山道上隐隐传来“哒哒哒,哒哒哒”的马蹄声响,三人三骑于月色下打马飞驰入城,守城官兵听到城下马蹄声至,出声欲斥,脖颈横上一戟,班头吓得双腿一软便跪下了,那人低喝:“打开城门。”
“壮士饶命,我开……开……开城门。”班头一喊话,底下兵丁开了城门,三人三骑飞马而入,转眼没入暗夜里。
身后久无动静,班头怯怯偷眼一瞧,哪里还有壮士影子,心头一松,登时跌坐地上,一抹黑影自城楼飘下,小刀打马过来,黑影飘落他身后,打马飞驰而去。
夜半,与‘妙禾畔’茶楼临街的‘莳花馆’传来“笃笃笃”敲门声。
“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