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景说:“请出题。”
骆一将盘子放下,揭去盖布,说:“盘子里有六个苹果,六个学子每人分到一个,但盘子里还留着一个,请问为什么?”
诸葛景只当又是考他孔孟之道,哪里会想到这最后一题竟是这个样子,登时一怔:“……”
骆一觉得师母这个问题确实有点强人所难,自恃才高八斗的诸葛景被师母这道题貌似给难住了。
诸葛景喃喃低语:“有一个学子得了苹果后,又放了回去?”
骆一摇头,“你还有两次机会。”师母可是给了诸葛景三次机会作答。
“那学子吃了半个,留了半个在盘内?”
骆一依旧摇头:“请注意,盘内最后是一个苹果,一个整体。”
诸葛景浓眉深皱,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又一圈,额头上冒出了薄汗,还是没有答案,骆一摇了摇头,不得不佩服细奴的急智,道:“诸葛先生可以带着这个问题回家去想,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
诸葛景答不出,又被一个小书童拂了面子,遂恼羞成怒,“你们这是刻意刁难,哪里有这样为难人的?太过分了,叫出题的人出来,我要问问他,我上辈子是不是跟他有仇,太欺负人了,什么狗屁书院,简直沽名钓誉。”
骆一火气上来了,“答不出便是答不出,你怎能爆粗口,亏你还是读书人。”
诸葛景正在气头上,情知失言,声音低了下去:“刚刚是我失口,反正就是你们做得不对,这题根本无解,你非要我作答,可不就是刁难。”
细奴唤:“骆一,告诉他答案。”
骆一取出五个苹果,留了一个在盘内,端了盘子,冲着诸葛景扬了扬下巴,“可瞧清了,究竟有解无解。”
诸葛景脸色陡变。
“诸葛先生可以下山了。”细奴在屏风后发了话。
诸葛景呆了一呆,才刚没注意,屏风后竟是一女子,不知是何方神圣,害他颜面尽失,想一睹女子风采,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在骆一的瞪视下,离开了。
打发走了诸葛景,细奴自屏风后出来,说了四个字:“此人不妥。”
骆一有些纳闷,师母这话从何说起?骆一急匆匆去了文渊堂,邹玄墨听闻骆一的奏报后,凤眸微眯,继而,灿然一笑。
他这笑,堪为赏心悦目。
35、035:假作真时真亦假
“按说诸葛景答出了师尊的题目,已经过关,师母不该难为他的。”骆一有些想不透。
邹玄墨手指敲了敲骆一脑门,“笨,你师母那是难为他吗?她是旁观者清,随口问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诸葛景就被难住了,这说明什么,诸葛景屡试不第,不是他本事不够,而是他死读书,尽信书则不如无书,故而你师母觉得他不适合做先生。”
“哦,原来如此。”骆一想说师母自己还不识字呢,师尊也敢放心大胆将如此艰巨的任务交给师母负责?
事实上,骆一还是很佩服师母的急智。
骆一近乎有些跃跃欲试,他很想说师尊我跟了你多年,不知道我行不行,可他愣是没好意思张那口。
说着话的工夫已经到了‘竹里馆’,细奴和彩环均不在,邹玄墨只当她们主仆去了隔壁院子串门,抬脚来了‘苍苔院’,适逢母亲正在午觉,九嫦亦不在。
该不是在膳厅?
正待出门,原本睡午觉的人突然开口说话了,“若非找你媳妇儿,大概你是不会踏足我的苍苔院。”
“娘说的这是哪里话,委实冤了我。”
“冤没冤你,你自己心里有数。行了,行了,说你两句还不高兴了,她这会子约莫是在后坡的空地种菜种花,九嫦刚刚去给她们送水去了。”
对呀,他怎么没想到。
“谢谢娘告知。”
听着匆匆离去的脚步声,荣楚湘笑骂:“小没良心的,陪老娘说会儿话怎么了,满心满眼全是那臭丫头。”
后坡,远远瞧见三个女人忙碌的身影,他家娘子臂弯里托着一个簸箕,正猫着腰撒花籽,彩环拿了耙子正在后方耙地,九嫦将大白鹅刨食的坑用手逐一抹平。
田垄下,大白鹅玩得正起劲,两只鹅爪子刨啊刨,彩环捡起一块土旮旯狠狠丢了过来,“大白,你再捣乱,我不客气啦。”大白鹅张着膀子扑棱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