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对不住,我这就帮您捡起来。”
邹玄墨翘首寻找细奴,匆匆道了声谢,抬脚去追细奴,那黑脸少年看着疾步离去的身影,手中物抛了抛,接住,手中已然多了一个藕色荷包,黑脸少年笑得狡黠,转眼没入人群。
邹玄墨紧赶慢赶已然没了细奴的影子,他立在原地四处张望,惶急唤道:“娘子,娘子——”
左肩被人轻轻拍了一下,邹玄墨转身,身后没人,忽而,右前方“啊呜”的一声,细奴脸罩一张老虎面具冲着他张牙舞爪。
邹玄墨忍俊不禁,蓦然,一张昆仑奴面具罩在他脸上,“嘻嘻,好玩儿。”细奴摇头又摆尾,欢喜道:“相公我们一并买了好不好?”细奴摘了面具,拿在手里越看越喜欢。
“好,好,好,你说了算。”邹玄墨伸手去摸荷包,脸色一窒,细奴只当他身子不适,放下面具,伸手去探他额头,邹玄墨迟疑道:“我没事,荷包丢了。”
细奴呆了一呆,继而抿嘴直乐,“相公居然在自己地盘丢了荷包,传出去还不笑掉大牙。”
细奴说得一点没错,邹玄墨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倒不是丢了荷包心疼钱财,他就是觉得在自己创建的商业一条街居然会有这种不耻的行为发生,身为天下汇大当家的他很生气。
小刀赶了马车来的恰是时候,听说主上荷包被偷了,小刀登时就明白了,他说:“主上和夫人稍待片刻,小刀这就去把那贼人给擒来。”
小刀果不负所望,不到盏茶工夫就将那偷荷包的小贼给提溜了来,“主上看看是不是她。”
邹玄墨打眼一瞧,确实有些面善,正是方才撞他的那黑脸少年,点头道:“没错,是他。”
“好呀!”细奴撸了袖子就亲自上阵了,“你个臭小子,偷到我家相公头上来了,信不信我打爆你的狗头。”细奴抡了拳头就给那少年脸上招呼,少年双手举着荷包,捂头告饶:“夫人饶命,彩环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主上,夫人就饶了彩环这回,彩环再不敢了。”
彩环?
怎么听着像个姑娘名儿。
“你是女的?”细奴口气不由得软下来,接了荷包,伸手一摸,“妈呀,就剩下五文钱!”
彩环打了一个饱嗝,说:“彩环已经五天没有进食,实在饿恨了,刚刚去太白楼吃了一斤牛肉,一只烤鸭,还有三只鲍鱼,外加一只猪蹄膀,哪里会想到需要三十两银子,剩下的全在这儿了,彩环愿以身相抵。”
“嘿,丫头,你很懂得享受生活嘛。”细奴高竖了大拇指。
邹玄墨目光沉冷,亦不多言。
小刀低声说:“主上明察,彩环家的情况小刀是知道的,她那好~赌的爹前阵子得了急病死了,家中所有积蓄都给他败光了,如今彩环家中没有男子,无有进项,也怪可怜的,还请主上给她一条活路。”
小刀给彩环使了个眼色,彩环扯了束发的布条,一头长发披散而下,豁然是个姑娘家,彩环拉着细奴手,苦声哀求:“彩环什么活都能干,求夫人收留。”
“相公,反正她也没地方去,不如就留下她吧。”
看到彩环,细奴仿似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时动了恻隐之心。
邹玄墨没点头,亦没摇头,缓缓道:“还不谢过夫人。”
“相公你同意了,谢谢相公。”细奴异常雀跃,她俯身去扶彩环,“留下你可以,不过你得跟我保证以后再不行那偷鸡摸狗的事。”
“彩环保证只此一回,再有下次就……嗝……”彩环再次打了一个饱嗝,细奴挥挥手,道:“好了,好了,你快起来吧,这里不兴跪来跪去。”
“谢谢夫人收留。”
细奴持帕子帮她擦干净脸上的污渍,忍不住就笑了,“你说你偷谁不好,诶?你怎确定相公荷包一定有银子?”
彩环羞红了脸,说:“夫人这一路买了好些东西,我跟了你们很长一段路,好不容易等到主上独行,便出手了。”
“原是我不慎财漏了白,从而招了这偷儿来。”细奴看向自家夫君,一脸歉然。
邹玄墨抚了细奴脸腮边一缕秀发,笑道:“你今儿也算不虚此行,非但收获这许多宝贝,还收获了一个丫头,娘子,我们现在可否回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