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玄墨又怎会让细奴将如此羞人事体当着他好友面说出来,只一记愠怒眼神冷冷扫射过来,细奴触到他冰寒眸光,微低了头,紧紧抿了嘴,再不敢多言。
“管了钓你的鱼。”荣荻白他一眼,看向略显拘谨的细奴笑了笑:“果是英雄出少年呐,小兄弟莫怕,有我荣荻在,他不敢把你怎样的。”
“你就唯恐天下不乱。”邹玄墨眉头皱得更紧。
荣荻说:“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我真后悔认识你。”邹玄墨直觉摇头。
“这也不是你我所能决定的,邹、荣两家本就是世交,如果不是出了那档子事,你早都是我大舅子了。”荣荻深笑。
邹玄墨神色微僵,再不理会他,只管专心钓他的鱼,可是握着鱼竿的手显见因荣荻方才的话起了反应,手突然就抖得厉害,乃至周遭的鱼儿都被他给赶跑了,尚不自知。
“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祖籍何处呀?”
“梁温书。”细奴说,“祖籍河间。”
“唔,小兄弟叫梁温书呀。”荣荻手指轻点着额头,他在苦苦搜寻,这名儿恁熟悉,荣荻忽而“啊”的一声,惊问:“你说你叫啥名来着?”
“梁-温-书。”细奴重复,这人年纪看着比她大不了多少,怎么记性不好呢,她刚刚不是才告诉他,眨眼工夫就忘记了。
荣荻明显愣了一下,拿眼去看邹玄墨。
“看我做甚,你不是自诩聪明嘛,诚如你所想。”
真的是她!
荣荻惊得目瞪口呆,再观细奴面相以及穿戴,才刚他竟没怎么注意,这会儿细看,发现她五官精致小巧,却是与男子有很大不同,荣荻双眼不由一亮,当下一揖到底:“嫂夫人在上,河间荣荻有礼。”
“你祖籍也是河间的?”细奴听到河间二字,就像见到了亲人一般,顿时喜上眉梢。
荣荻笑了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正是。”
细奴又问:“河间有位邹衍之,邹公子你可听说过?”
“听过。”荣荻点头。
思及荣太妃,细奴直呼“糟糕,我出宫后,忙着张罗自己的婚事,把正事儿给忘了,这可如何是好。”细奴愁上心头。
荣荻看看邹玄墨,复又看看细奴,一脸不可思议:“嫂夫人可是遇上什么麻烦事儿?”
“荣太妃央我出宫后,帮她给衍之带句话,我给忘了。”细奴急得直跺脚。
久不说话的邹玄墨手中鱼竿忽而落入溪水中,被水流冲走了,荣荻与他面面相觑,邹玄墨沉声问道:“荣太妃托你带句什么话?”
第005章:天下巨贾
“荣太妃说……我不能告诉你,你又不是邹衍之,即便你是我相公,我也不能说给你听。”细奴是守诺之人,既然答应了荣太妃,那么,她就一定会将消息带给邹公子,绝不会说给除他之外的第二人听。
“你不会生气吧。”细奴歉然抬头看他,邹玄墨轻缓别过脸,步子不急不徐,目光落在远处的山峦之上,走的沉静、匀缓,大白紧跟在他身后。
“相公?”
是因为她不肯说与他听,他生气了么?
荣太妃再三交代,这话只能说给邹衍之听。
“我真不能说。”细奴低声嘀咕,荣荻见她神色凝重,且略有自责,笑问:“嫂夫人与荣太妃很熟?”
“嗯。”细奴点头。
“你们是朋友?”荣荻又问。
细奴想了想,点头,然后又摇头,“太妃是主子,我是奴婢,不敢肖想和主子做朋友,我们只是比较谈得来,其实,大多时候都是我在说话,太妃在一旁听,高兴了便乐上一乐,太妃平日话不多,也很少笑,你不知道,太妃笑起来有多美,我要是男子,也会喜欢她的。”
荣荻神色哀戚,默了片刻才说:“你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