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宿客栈,用餐时,邹玄墨帮细奴夹菜,从而激恼了成玉,滚烫的茶碗砸向细奴,好在荣荻手中纸扇适时出手挡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能避免少数茶汤溅在细奴手上。
细奴左手背上红肿一片,成玉犹不解恨,又待拿荣荻的茶碗丢细奴,荣荻忙待按住:“成玉,别太过分!”
邹玄墨早抱了细奴去找大夫。
“衍哥哥!”成玉哇的一声,坐在地上蹬腿,嚎啕大哭。
“成玉,这就是你不对了,人家又没招惹你,你说你……”荣荻摇头,一脸拿她无可奈何。
“她不要脸,她勾引衍哥哥。”成玉哭着控诉。
有吗?
细奴自打坐下,就一直默默低头扒饭,菜也不曾碰,更不曾抬头,她拿什么勾引人?
“我下午什么都看见了,下车的时候,衍哥哥非但抱她,还亲了她。”成玉越想越气。
荣荻嗤笑,“你也说了,是你的衍哥哥亲了人家,又不是人家亲了你的衍哥哥,怎么说都是人家吃亏好吧。”
“总之就是她不对,谁让她长了和我一样的脸总在我面前晃。”若非梁温书像极了她,衍哥哥怎会被骗得晕头转向。
荣荻睨一眼被茶汤毁的面目全非的纸扇,道一句:“可惜了。”
这是荣荻顶喜欢的一柄扇子,就这样毁了,荣荻说:“成玉,他可以容忍你偶尔的小脾气,可不代表他会迁就你的无理取闹,你再如今夜这般刻意伤人,只会将他推得更远,我说这些,你可明白?”
虽说成玉此刻的智商只停留在十岁,荣荻知道,以她的聪明,她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成玉渐渐止了哭闹,“荣荻,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做?”
“你什么也毋需做,保持以前的童真就好。”
“我以前是什么样子?”她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她不大记得从前了。
“以前的你善良,可爱,可以说人见人爱。”荣荻笑着摸了摸成玉头。
“我现在也很善良,可爱呀,大家也很喜欢我。”成玉很得意。
究竟是喜欢还是怜悯?荣荻不想扫了她的兴致。
“我一会儿跟衍哥哥道歉,他是不是就原谅我了?”成玉还在纠结。
荣荻点头:“道歉是必然的。”
“那好吧。”成玉道。
小刀方圆十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大夫,待回来,邹玄墨已经帮细奴手上擦了獾油,听客栈老板娘说,这个獾油治疗烫伤效果特别好,还不会留疤,小刀总算放心了。
“你也知道成玉的病,她控制不了自己。”成玉疯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邹玄墨希望细奴不要和成玉计较。
细奴说:“我不怪她。”
以前刚和成玉关在一起时,比这更恐怖的事她都经历过,譬如夜半醒来,发现成玉将夜壶倒得她满头满脸都是,更甚有一次,成玉拿烛火将她头发给引着了。
“阿奴,你这么好,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将她纳入怀中,他心都快为之融化了。
“她还是个孩子。”细奴反手抱紧他。
简蕙闻讯进来时,就看到二人相拥在一起,简蕙心中急切,只问:“阿奴,烫到哪了,快给阿娘看看。”
“阿娘?”阿娘不是被关押着?
简蕙说:“我听说你烫伤了,不放心,故而央求罗将军带我过来看看。”
“罗将军厚谊,本王甚慰,我们出去谈。”邹玄墨和罗赞一前一后离开,留那对母女说体己话。
简蕙心疼坏了,嘱咐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切莫再招惹那疯丫头,她如今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还让你拿她无可奈何。”
“阿娘说的女儿都明白。”细奴赖在简蕙怀中不出来。
简蕙道:“怎么说你也是走明路嫁给他,那疯丫头再心有不甘,也是她理亏,她有什么可怨恨你的。”
“她不是这里有点问题嘛,我不会跟她计较的。”细奴手指了指头,简蕙又开始叹气,道:“他可有说入京后如何安置你?”
“阿娘放心,我们到底夫妻一场,他不会对女儿置之不理。”
“理是如此,可关键那疯丫头,着实让人头疼。”说起成玉,简蕙为细奴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