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奴握着她左臂一提,一转,道:“好了。”
细眉蹙起,细奴抚了抚傅卿书背,安抚道:“动一动胳臂看看。”许久,傅卿书转了转手臂,点点头,表示还好,她眼角尚垂着泪,道:“我们都是身不由己,你为了同胞哥哥隐忍至此,我为了心爱的人,这点苦又算的了什么。”
细奴一脸愤然:“你们既相爱,他又何至纵容手下伤你至此?卿卿,别傻了,我觉得孙耀祖这人油腔滑调不靠谱,你别被他给骗了,即便我们完成任务又如何,回去后还不是死路一条,简后又怎会放任我们活着。”
“做戏不做足了,如何取信于人,孙耀宗已经暴露,现在书院就剩下你我二人,我们今后行事,真得当心了。”
如果她告诉傅卿书,她早将简后的告诫抛在了脑后,傅卿书会怎样?
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时间不早,我该走了。”细奴开门出去。
“阿奴。”
跃上廊檐瞬间,傅卿书说:“你放心,我拎得清轻重,我不会伤害他。”从邹玄墨答应收她为徒始,她就知道他是好人,绝非简后口中大奸大恶的奸邪之辈。
“谢谢你,卿卿。”细奴回眸一笑,纵身一跃而起,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第024章:你吓着我媳妇儿
与细奴居住的‘竹里馆’仅隔了堵墙的‘苍苔院’,今日破天荒大门竟开了,见屋里透出灯光,细奴纯属好奇心使然,脚一抬,进去了。
细奴只当‘苍苔院’里长满了苍苔,待进去后,始明白取名与院子长不长苍苔一点关系也无。
整个‘苍苔院’笼罩在一片绿荫下,碧绿的葫芦藤由廊檐子直延伸到照壁,细奴只需稍稍抬头,就会被头顶悬垂的小葫芦撞到额头,细奴伸手抚了抚其中一颗小葫芦,把玩了一会儿,步入正屋。
屋内陈设简单,墙壁上镶嵌的碧色荷花香尊里一根线香轻烟袅袅,细奴吸了吸嗅觉还算灵敏的鼻子,一时半会儿竟没辨出具体是什么香,她大感惊奇,四下一番打量,绕过屏风,陡见西窗下的贵妃榻上侧卧一长发垂肩,身着黑袍的美貌妇人,皮肤白皙,身材曲线纤秾合度,可见,年轻时确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苍苔院难道不是空置的吗?
屋里怎会有个女人?
她是谁?
女人手中持了一把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咳咳,冒昧问一句,这是什么香?”
“你确实有够冒昧的。”女人未曾睁眼,单手支颐的动作亦未曾改变,声音清清冷冷的,若非细奴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细奴会以为才刚开口说话的人不是她。
“抱歉,我不请自入,确实很不应该,打扰了,我这便离开。”细奴说罢就向外走。
“我有说你可以走了吗?”女人薄怒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不让进又不让走,她到底想怎样?
细奴转身,女人懒洋洋歪在贵妃榻上,一双灰眸牢牢盯着她,“听说你今儿上午在贞观楼见了戚檀,你觉得我与戚檀,谁更胜一筹?”
她的消息倒蛮灵通嘛。
细奴一呆,贞观楼她确实去过,至于棋昙,她却是不曾见过,细奴摇头,“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你能说明白点吗?”
“我听得出你在敷衍我,是觉得我与戚檀没有可比性,还是你对我的话根本不屑一顾。”女人显然因为生气,躺不住了,她突然坐起身,一双灰眸直扫向细奴。
细奴忙摆手,“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我正在找你说的那个昙子在哪儿?”细奴眼尖瞅见墙角圆形小几上一个做工精致的雕花昙子,过去抱在怀里,冲着她高举了举,“你说的可是像这样的昙子?”
昙子?
什么眼神,那分明是罐子好不好。
“那是糖罐。”女人一脸黑线,扶额。
细奴对那糖罐上繁复的花纹爱不释手,摸了摸,再度放了回去,口中碎碎念:“哦,原来是糖罐,不是棋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