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不是所有的恶人反派都话多,至少,自己遇到的这个就丝毫没有和受害者交流的欲望。
容霜至猛地闭上了眼睛,咬了咬牙,估摸着这一刀下去即便半身不遂也能算工伤。顾流风那么有钱,倒不知道该怎么赔他。
只想象中的刺痛并没有来临。刺中的那一刻容霜至的皮肤上闪出强烈的金光,一股磅礴的灵气流泻出来,和那金光相互呼应,组成了一个快速变幻的召唤法阵。
阵法周围的金光印将整个山洞照得一览无余。一个颀长的身影从那阵阵金光里显露出来,宛如九天之上的神灵。
顾流风手里把玩着一个千机盒,突然被召唤过来也没有多惊讶,不紧不慢地打量了周围,这才望向那个黑袍人道。“风情阁的炉鼎们,就是在这里做出来的?”
“你是谁?”黑袍人在金光爆的那一刻将拉着容霜至退了老远,细刀抵在容霜至脖子上,不可思议问道:“这里全是禁制,没我的准许,连灵力都使不出来。你是如何用召唤法阵进来的?”
“召唤法阵没有灵力便使不出来,你能控制住这里的灵力,可我自带灵力不行吗?”顾流风淡看着他们,神神在在道:“我在他身上涂了一斤白泽血。”
白泽血本就是蕴含灵力强大的宝物,最难得的是神兽血无色无息,让人看不见也察觉不出,用来布隐藏阵法最好不过。却没想到顾流风财大气粗,竟然剑走偏锋,硬生生在容霜至身上涂了一斤,让它在危急时候提供灵力给他的召唤玉佩。
容霜至:“…………”“你煞有介事地勾笔抹挑,我以为那是画阵法护我周全用的。”
“我特意过来,不就是为了护你周全吗?”顾流风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手里似是无聊一般,敲了敲千机盒,淡淡道:“你们藏得太深,我遍寻都不得,没办法,只能让你们自己出来。风情阁的炉鼎们看似以阴补阳,可实际上却是化阳为阴,专门用来采补的工具。你们拿魔尸毒控制这样的工具,倒真是,省事。”
“所以,这里就是秘密是吗?”顾流风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山洞,白玉高台之上,无数繁复的阵法纹路蔓延开来,时不时的,银辉在剔透的玉里划过,那是纯粹到极致的灵气清光。若是仔细看还会发现那整块白玉下是隐隐的黑色,那团黑沿着阵法的纹路缓缓流动,裹挟着涌动的灵气精光,布出一个极为精妙的大乘阵法。
“用这么个无上大乘阵法,将魔气种在正常人的身上,控制他们做炉鼎采阳补阴获得修为,为害四方,生灵涂炭。如此倒行逆施,就不怕有朝一日报应来了,下地狱吗?”顾流风缓缓走近黑袍人,那凌厉的眉宇间露出斑驳难明的神情,一步一步,有如索命的修罗鬼刹,哪怕未做多余的动作也让人胆寒。
“不,你们不怕,因为你们不知道地狱是什么样子。”顾流风突然笑笑,一直耷拉着的眼皮突然抬起,眼底迸射出一股骇人的冷意,有如风雪压境般,带着让人绝望的寒凉。顾流风一字一句望着他道:“我会让你们知道的。”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黑袍人却是不屑一顾地笑笑,望了眼容霜至,掐着他的脖子狠狠晃了晃,狠声道:“他可还在我手里。”
“哦。”顾流风脸色变也不变,淡淡道:“又不是我在你手里。”
“你让我进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容霜至听到顾流风脸色一变,却仍旧是安安静静的,冷冷望着顾流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所以,你在期待我救你吗?”顾流风回望着他,那墨色的眉下目光淡淡,像是在天边阴郁浩瀚的白云,漂悠不定。
“已经不期待了。”容霜至叹了口气,坦荡荡道。“能用□□虚影的,皆是化神期的大能,我明知你打不过,又何必为难你?即便殒身于此,也不是你的错。”
“那就好,毕竟,你也知道,大难临头各自飞。这里灵力那么稀缺,即便我有什么办法,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顾流风也叹了口气,惋惜道:“对不住了,今日救不了你。不过我会替你报仇的。”
“你当真不管他?”黑袍人怔了怔,没想到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地如此干脆。眼神一扫,便给一旁的香娘使了个眼色。
香娘面色一沉,那不知道迷倒多少人的绕指柔在不甚明亮的洞里变成深黑色,像是索命的艳鬼一般,朝着顾流风猛扑上去。
顾流风却是转而望向黑袍人。“这洞里的禁制,只怕连你现在也解开不了吧,毕竟不过一个□□虚影,能做的有限。所以你迟迟不敢动作。”
顾流风沉吟着,边身形一荡,朝香娘而去,只一个照面,白净的手便穿过香娘的身体,生生将她的丹田掏了出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样的货色,就不要在这个时候出来丢人了。”
“噗”地一声,他竟是硬生生地将那丹田生生捏开了来。
容霜至瞪大了眼睛,眼看着香娘丹田赤,裸裸爆开的时候,不少灵力逸散出来,顾流风却也不嫌脏,将手往自己的披风里凑。
披风里传来令人熟悉的“咯吱”声,容霜至蓦地眼睛一亮,瞬间会意了他的意思。在顾流风垂首的时候冷不丁地动了起来,忍着剧烈的疼,狠狠将自己身体硬生生朝外撤去。那被黑袍人掐住的脖子上爆气强烈的灵气金光,伴着鲜血淋漓的一块肉被剥掉,容霜至翻滚着朝着顾流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