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太子到达御书房的时候,果然是震怒的文成帝在等着他。只不过还没等到太子走到文成帝面前,文成帝便将那桌上的一堆奏折全部都扔了下来。而且不如在皇后那里那般好运,正中太子身上,惹得太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太子看着自己的父皇,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弧度。父皇总是与母后不和,可是这脾气倒是如出一辙,也怪不得会做夫妻。
文成帝却是看见太子脸上露出这样莫名的笑意,心中的怒火更盛:“太子如今倒真的是越发安逸了,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能笑的出来。不如朕现在就将这太子之位送给你,你看如何?”
太子还没有任何的反应,那些大臣们听了却是惶恐的不得了,都高呼着:“吾皇万岁,吾皇息怒”跪了下去。祁乾元也在这些人里面,不过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面上的表情不明,也跟着跪了下去。
太子自然也是跟着惶恐的跪了下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是现在毕竟什么事情都是文成帝说的算,如今他的话盖棺定论,纵是太子原先决意来这里是负荆请罪,但是现在看来,却是没有任何的机会说出来了。
太子自然也不会以为文成帝是因为对着他的母后有怨言,所以才会将这些火气都发到他的身上。本来这件事情,多少与他就有着一些关系。再说了,若是老年人心内的火气憋得久了,这身子可是要出问题的。
这不,文成帝方才发完一通脾气,现在就在猛烈的咳嗽着。自从凉妃死去之后,文成帝的身子就越发不如以前,经常会莫名咳嗽,有时还会咳血。这对于太子来说,倒是一个好迹象。早日即位的,好迹象。
虽说文成帝对着皇后有着很大的怨气,但是他是不敢对皇后有任何动作的。毕竟皇后身后还有些许的势力支撑着她,而且最重要的,是皇后在这明面上,并未作出任何的有失常理的事情。所以文成帝是不能以任何的理由休掉她的。
而且,太子虽说是立长不立幼,才让老二继位。但是太子近年来并未作出任何失德的事情,在那南顺水灾上,也立了一件不小的功劳。所以方才文成帝发脾气,一则是为了作出样子给那些人看,二则是真的对太子有些失望。失望的便是,太子的背后是皇后这样一位母亲。
所以看到太子跪到地上的时候,文成帝的目光稍缓,尔后才坐了回去,叫那些大臣们都起身,这才继续问向太子:“太子,你可知罪?”
低着头的太子露出一丝轻笑,他的父皇啊,这么重感情,果真是件坏事情。
但是现在对太子来说,却是极好的。所以太子抬起头,看着文成帝,桃花眸子里都是坚定,尔后道:“父皇,儿臣知罪。儿臣错在用错了人,本想着向父皇举荐一名有才之人,但是没想到这人利用私权竟然卖官,这才导致了一系列的
悲剧发生。所以儿臣以为,将那人革职查办,而那买官之人,虽说已死,但是罪孽深重,一切都任由父皇处理。而儿臣,愿意用太子之位,来请父皇原谅儿臣。”
太子此言一出,举座哗然。那些本坐到老老实实心惊胆战唯恐文成帝再发脾气的官员,又都急忙的跪了下去,嘴上都嚷道:“圣上息怒了,圣上三思啊……”
祁乾元看着这场闹剧,不自觉的笑了起来。方才太子说的话还是极为正确的,现在做的这件事,却是错的离谱。
而太子错在,就是的人实在是极为愚蠢。
但是祁乾元什么都没说,脸上表情淡淡的,跪了下去,什么都没说。
可怜的大理寺卿,因为帮了隔壁的姑娘抓住了他们家的一只鸡,那姑娘在他面前扭扭捏捏的道谢的时候,他的夫人正好出来了。所以,大理寺卿昨儿晚上可是在床头前跪了一夜,就那么着痛苦的睡了过去。没想到,今日里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接连的跪下去,真叫大理寺卿的膝盖有些受不了。但是有什么苦都得咽下去,因为文成帝此刻的脸色看起来十分糟糕。
果然,文成帝在听了太子那么说之后,脸上的表情并没有缓。而是十分生气的举起手,还没来得及发脾气,又是猛烈的咳嗽了起来。但是文成帝在咳嗽的同时,还是拿愤恨的眼神看着太子。同时,文成帝还将身边太监递过来的参茶,直接的朝着太子扔了过去。
太子来不及躲闪,那茶盏正中太子眉心。在太子错愕的表情中,一道血痕顺着太子的眉心流了下来。
文成帝在看到太子脸上流血之后,眸色暗了一下。尔后文成帝走回去坐到龙椅之上,又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指着太子,骂着问道:“就这几年,你就等不了了吗?竟然用太子之位来威胁朕,你的翅膀果然是。还有你们这些朝臣,朕难道只有一个儿子吗!难道朕连立谁为太子的权力都没有了吗?朕的决定容得你们置喙!一个个的,听到太子说不要这储君之位就慌了神,你们不要忘了,这大毓国,还是朕的江山。只要朕在位一天,就是朕说了算!”
文成帝真的是十分生气,这些话都是用尽力气吼出来的,叫下面跪着的那些臣子们吓得,一个个都不敢说话了。
太子此时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不由自主的瞪了一眼方才那率先叫出来的官员。那人是太子这边的,平时都是十分机灵。其实今日里也没有猜错太子的意思,十分配合的叫了出来。但是文成帝已经老了,在这个位置坐的久了,除了坐的心安理得之外,还十分害怕谁会有谋逆之心。所以,在文成帝看到太子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那些人就慌了神之后。文成帝深深的觉得,自己的帝位被太子影响了。
纵然太子是未来的储君,但是君威是不容侵犯的。有哪个皇帝,希望自己成日里活在
提心吊胆里面?这才是文成帝又发了一通脾气,情绪也是那样异常激烈的原因。
太子急忙跪在地上,佯装惶恐道:“父皇息怒,儿臣并无此意,希望父皇不要误会,不要就这么轻易的就定了儿臣的罪责。儿臣只是觉得儿臣用错了人,做了极大的错事,这才那样说了,请父皇不要生气。”
跪在地上的祁乾元听到太子这么说之后,轻轻的笑了。太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以前的聪明到底都去了哪里了,现在变得这么糊涂,连这样的话,竟然都说了出来。
果然也如祁乾元所料一般,文成帝听了太子这话,心内的怒气一下子就又蹿了上来。本来他看着太子的眉心流出血,已经动了恻隐之心。但是现在太子这么说,倒叫文成帝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了起来。
太子竟然说文成帝错了,是文成帝故意将那罪责怪罪到他的头上。所以文成帝听到太子这话,心内才更恼怒了。本来想着是不是要招来太医帮着太子看看他眉心那里严重吗,自己的儿子,怎么会不担心呢。
但是太子这些话一说,文成帝心内的怒气和不安还有对着皇后的某些怨念,一下子全部都爆发了出来,他指着太子,脾气十分暴躁的说道:“好了,现在就如了你的意,将你的太子之位撤了!”
太子听到文成帝这么说,也是有些傻了眼。他本来只是想着,若是自己这么说了,父皇可能会宽恕了他的罪责,但是文成帝却因为有太多的人站在太子那边而心生了警惕,不想要轻易的放过太子。
为了这皇位,他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能舍弃,别说是自己众多儿子里面的一个了。只是文成帝早早便将太子立为储君,在他身上费了好大的一番功夫,文成帝是不舍得放弃自己儿子的。但是现在,文成帝想着,太子可能不是这么单纯。
他这个儿子,心里面竟也藏了那么多的小心思。
而那些大臣们听到文成帝说是要废掉太子,这一个个傻了眼。因为方才他们为了太子求情惹得文成帝大怒,此时的那些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犹豫着要怎么说才比较好。而且因为方才的前车之鉴,他们谁都不敢先开口。
祁乾元笑了一下,尔后走到文成帝面前,跪了下去,看着自己父皇情真意切道:“父皇,儿臣以为,太子之位不能废。”
哦?文成帝眯起眼睛,看着自己这个儿子。他这个儿子,可惜不是皇后所生,为人比较聪颖,比之太子强上了许多。而且,祁乾元比起太子,总归是冷静了许多。
只是祁乾元并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冷眼旁观。在那些大臣们都明哲保身的时候,他竟然站了出来。就凭借着这一点,文成帝就对着祁乾元刮目相看。
而太子听到祁乾元站出来为着自己求情,他也是一愣,眯起眼睛看向祁乾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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