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漫漫正想扯下衣袖遮住时,安尚钧突然开口:“闻皓好象是属虎的……他下手太重了些,你要小心。”
林漫漫的脸腾的一下红透了。安尚钧虽然说得含蓄,但这足以令林漫漫羞愧,她尴尬的嗯了一声,更加不敢抬头。
安尚钧反而神情轻松自然,他麻利的撕开了另一个糖包,倒进林漫漫的咖啡里,说:“两包糖一杯奶,好了,快喝吧。”
林漫漫抬起头,感激的望着他,咖啡氤氲水气缓缓上升,湿润了她的眼睛。
“安哥哥……”林漫漫张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麽,只好又闭上嘴,端起咖啡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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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一贯的口味,只有安尚钧才会牢牢记住,她最爱黑咖啡的苦涩,却又偏偏受不了太过苦涩,所以每次都要在里面加上两包糖一杯奶。
安尚钧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有些惋惜的说:“以後再叫我安哥哥似乎不合适了……不过我还是喜欢你这麽叫我。”
林漫漫沈默,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个自问自答的话。
“小丹收到你和闻皓的礼物了,她很高兴,叫我转达她的谢意。”安尚钧收回手,开始正儿八经的谈起天来:“後天我们办完酒席,准备到国外去度蜜月,大概一个月吧。对了,我爸爸回来了,他说好久没有见到你,连你结婚他都不知道……漫漫,你是不是该回趟家?”
林漫漫恍然大悟,安尚钧这次叫她出来,并非是想跟她旧情复炽,而是来替安纪海传话。大约他也觉得林漫漫太过疏远他们,想主动找她又怕她不乐意,这才叫安尚钧来调和调和。
林漫漫拿着勺子,在杯子里不停的搅拌着,半晌,才幽幽的说:“梅姨不是告诉了安叔叔嘛,我看我暂时还是不回去吧。”
安尚钧一直不明白,尚若梅与林漫漫之间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以前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原因,但如今他已经和花木丹结婚,林漫漫仍然不肯回家,而尚若梅似乎对林漫漫仍耿耿於怀,不象从前那样疼爱她。
安纪海回家已有段时间,他从未提起过林漫漫。大约是想着这个周末就要在婚礼上见到林漫漫,这才找安尚钧,支支吾吾的含糊不清的说了几句。安尚钧觉得自己与林漫漫之间已经尘埃落定,如果再因此令家人与她的芥蒂终究不好,但主动提出由自己来做和事佬。
可是,眼前这情形与他想像的完全不对。林漫漫和尚若梅一样,对此事讳若莫深,绝口不提。
安尚钧隐约感到不安,他试探的问:“婚礼那天,你来吗?”
林漫漫尴尬的笑笑,摇了摇头,说:“我和丹丹经前曾经约过,要做对方的伴娘,看来我要食言了。”
花木丹虽然与林漫漫重归於好,但她还是出於各种考虑,没有请林漫漫做伴娘,而是请了诸葛弱。林漫漫早不知道此事,她并不介意。毕竟安尚钧与自己曾经有过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过去,花木丹要做到完全不介怀肯定是不可能的。林漫漫也愿意避讳,不想被诸葛弱拿这事做文章,再起风波。
只是,她一直在犹豫是否要去参加婚礼,如今安尚钧主动问起,她也不再回避,而是找了个借口:“闻皓很小气,他不愿意我……安哥哥,你明白的。”
“好吧。”安尚钧对她的回答并不吃惊,他只是有些黯然,默默的喝着面前的咖啡,想着心事。
林漫漫觉得气氛很糟,知道是自己的原因。她有意想转移话题,调节一下气氛。
“安哥哥,我听闻皓说,你打算婚後离开微安,跟闻皓一起重新开一家公司,是吗?”
“嗯,其实也不算重新开公司……”安尚钧一提到公司,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聊了起来:“我们在经营微安时,发现如果只做医药公司风险过大,所以针对微安特地另外成立了一家公司,专做营销和药店。以前,这家公司只是微安的附带产品,没想到後来越做越好,闻皓在转让微安给诸葛弱前,保留了这家公司的权力……这些诸葛弱他们不是很清楚……这应该是闻皓给自己留的後路吧。”
详聊之下,林漫漫才知道,闻皓和安尚钧竟然是某个有名的连锁药店的幕後老板。安尚钧的离开,在某种程度上严重的打击了微安公司,也打击了诸葛弱。
林漫漫想着那天闻皓说的,要与诸葛弱画清界线,现在看来,果真不假。
“你一走,只怕诸葛弱会暴跳如雷。”林漫漫淡淡的说着。她当然知道,诸葛弱如此巴结花木丹和安尚钧的目的,如果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闻皓早有准备的,她肯定会气得想杀了他。
安尚钧无所谓的哼了一声,有些漠然的说:“用三百亿来弥补,对她来说,足够了。”
林漫漫愣了愣,在她眼里湿润如玉的安哥哥,竟也有如此犀利无情的时候。或许是诸葛弱的行为已经触及闻皓的底限,她禁不起金钱的诱惑而放弃了真情,做为闻皓,自然也不会再傻得一错再错。安尚钧只是个外人,都看不下去,闻皓会有这样试探的举动,并选择放弃,也是情理之中。
两人相视而笑,过往的一切从此烟消云散。林漫漫知道,安尚钧无论是否真得还惦念着她,都会重新向前走,继续他该有的生活。而她,生命里有了笨笨的出现後,便命中注定只属於他。
在咖啡彻底变得冰凉之前,安尚钧结束了与林漫漫的约见。尽管他对林漫漫不前来参加他婚礼的举动感到遗憾和不解,但他还是接受了。他无法说服林漫漫重新回到安家,与尚若梅恢复从前的关系,满足安纪海想见她的愿望──不过,除了这些,她过得很好。
安尚钧觉得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