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急诊室的灯熄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季沉淮疾步走到医生面前,急切问:“我妻子怎么样了?”
“轻微脑震荡,右腿骨折,其他没有什么大的伤,养养就好了,今晚上观察一晚上,要是没意外明天就能转去普通病房。”
医生缓缓说道。确定南知微没有性命之忧后,季沉淮松了口气,又忍不住问:“刺绣对她来说很重要,会影响到她刺绣吗?”
“你放心吧,不会有任何问题,季先生不用担心,只要她按着遗嘱来,很快就会康复。”
医生露出丝丝笑意,说。季沉淮悬着的心落回原处,嘴角不自觉扬起微笑。季云姗拍了下他肩膀,又打了个哈欠:“现在能确定人没事了吧?和我回家吧。”
“你先回去,我留在这里看着她。”
季沉淮开口道。闻言,季云姗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双手捏着季沉淮脸颊:“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季沉淮吗?你居然要留在这里守着?盯着那块玻璃发呆?”
“姑姑,你回去给爷爷报平安,顺便监督一下季清清,去客厅跪着,没有得到微微的允许她不许起来。“提起季清清的时候,季沉淮眼里布满杀意。看出他是真生气了,季云姗也不敢多嘴,点了点头,三步一回头地进了电梯。季沉淮走到ICU,隔着玻璃观察着南知微。醒着时的南知微整个人冷冰冰的,很难接近,现在躺着时她很乖巧,就像是一个可爱的中国娃娃,季沉淮心头一阵刺痛。他不喜欢这样的南知微。第二天清晨,太阳刚迈出海平线,一轮圆圆的红日还未闪着耀眼的金光,南知微醒了。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南知微顺着感觉看向玻璃。看见外面的季沉淮,南知微忍不住勾唇。等人转到普通病房,季沉淮和医生聊完后迫不及待进入病房。他小心握着南知微的手,柔声道:“你昨天被季清清推下楼了,造成了轻微脑震荡和右腿骨折,其他没有大问题,我还没通知你父母,需要现在通知吗?”
“别。”
南知微艰难吐出一个字。注意到她嘴唇发干,季沉淮急忙用棉签帮她擦拭唇角,又看向南知微眼睛:“饿不饿?医生说了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等下午我给你准备好吃的。”
南知微被吵得头有点痛,缓缓闭上眼睛。“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将南知微的手放进被子里,拿起工作坐到沙发上去处理工作。——老爷子提着一个食盒蹑手蹑脚进入病房,见季沉淮躺在沙发上休息,南知微盯着天花板发呆,老爷子不由笑出声。听见动静,南知微转动眼珠子看向老爷子。“微微,现在好些了吗?”
老爷子上前轻声问。“季沉淮不想我说话。”
南知微小声说。说了一句,她紧闭着红唇,摆明是不会再继续说话。见状,老爷子愣了下,又不满看向季沉淮,注意到他眼底的青影,老爷子还是没将人叫醒。老爷子拿出笔写了一大段话递给南知微。“季清清还在客厅跪着,跪了一晚上了,沉淮说了没有你的允许她不许起来。”
没想到季沉淮还帮自己做了这么多事,南知微愣了下,随即又扬起嘴角。“南家那边需要通知吗?爷爷亲自带着季清清去赔罪。”
老爷子又写到。南知微立即摇头,她不希望季清清去打扰她父母。看来她有自己的主意,老爷子也不再多问。“爷爷,你怎么来了?”
老爷子正在打字,季沉淮走到他面前。看清老爷子手机上的内容,季沉淮忍不住皱眉:“爷爷,现在微微需要休息,你别来打扰她。”
老爷子幽怨望着季沉淮,低声嘟囔着:“早知道你醒这么快,我就该让医生给你打一支安定。”
冲他埋怨了一句,老爷子又笑盈盈看向南知微:“微微啊,等你能吃东西了你就告诉这个臭小子,爷爷给你送来。”
南知微楚楚可怜望着季沉淮,小声问:“我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季沉淮捏了下她的小手指,没好气道:“你现在是病人,要休息知不知道?”
“我感觉我已经能说话了,你让我装哑巴,我很难受。”
生病中的南知微格外软萌,说话时也不自觉带着点撒娇的语气,再硬的心肠在她面前也不由自主软了。季沉淮有些头疼,偏头不想看她眼神,他怕自己会心软。“阿淮。”
南知微勾着他小手指,软软唤了一声。“只能说一会儿话。”
季沉淮很不情愿应下。可面对老爷子时他没了耐心,不耐烦提醒:“她现在是病人,别总和她说话,季清清的事更不用和她多说。”
别以为他没看见老爷子刚才打的字。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老爷子笑容有些尴尬,有气无力解释:“我就随便说说,没要微微原谅。”
说完,老爷子又冲南知微挤出一抹笑:“微微你放心,爷爷这人是非分明。”
“阿淮,你别把我在医院的事告诉我爸妈,就和他们说最近我住你那。”
南知微开口说。“好,我去打电话。”
明白她是故意想把自己支走,季沉淮很识趣离开。等人走远,南知微看向老爷子,神色变得认真:“爷爷,季清清推我下来是因为你想让阿淮去公司她慌了,阿淮在公司孤立无援,我很担心他。”
老爷子皱起眉,沉思半晌又叹息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不过微微你放心,有爷爷在,爷爷绝对不会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把持公司,至于沉淮的事,爷爷有分寸。”
“可我心疼他。”
南知微哑声道。一想到季沉淮昨晚在病房外陪了自己一晚上,她会想到小时候的季沉淮。老爷子和季云涛忙着生意,薛琴表里不一,那时候生病的季沉淮是不是孤零零一个人在医院。最主要那个顾凌言简直就是个男版绿茶,她担心季沉淮会受委屈。现在他们是伙伴,虽然季沉淮现在工作有点说不出口,可她还是希望季沉淮能做自己喜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