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之后似乎已经不来往了,褚曦觉得这是老太婆子的做派,但另一方面也是这些亲戚做的太绝。
褚曦当时也只是当做故事听,但现在真正面对这些人,却觉得恐怕是做的出来的。
想到这里,忍不住有些同情在外面的蔺宗麒,这男人可以说是很优秀了,却偏偏有这些冷漠的亲人。
褚曦听了这些话也不生气,双手环胸,一脸淡定的靠着院墙,见蔺大伯母一口气不带喘的噼里啪啦说了那么多,声泪俱下模样,还引来了不少社员过来看,直接笑出了声。
蔺大伯母在褚曦出来时就用余光盯着她,脸上颇为忌惮,见她笑了,心里一突,瞬间乱了思路,嘴上也卡壳起来,随即火冒三丈,正准备将矛头对上褚曦时,哪知就见她气定神闲的看了自己一眼,完了抬起手用力鼓掌,“好,骂的真好,继续。”
一脸真诚,还对她客气的做了个请的姿势,让她继续说。
“”
蔺大伯母被噎了一下,看着褚曦这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甚至眼里还带着期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看戏。
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这会儿啥都说不出来了。
再扭头看周围凑热闹的人,发现所有人神色都有些微妙起来,原本博得的同情,这会儿更多变成了看好戏。
心里一堵,喉咙处那里更是一口气不上不下,蔺大伯母再看褚曦,眼睛都鼓起来了,恨的。
她从来没遇到过这么不好对付的人,她从来没将蔺妈放在眼里过,因为她知道蔺妈就是个纸老虎,任由她捏扁搓圆,但面对这个便宜儿媳妇,她突然感觉到了棘手。
果然,还没待她想好怎么开口时,就见靠着院墙站立的女子突然站直了身子,动了动,然后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一脸闲散,也更像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也确实不放在眼里,因为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既然大伯母不说了,那我就来说两句吧。”
“首先呢,我要申明一点,我虽然是个寡妇,但也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不偷不抢,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前头嫁到钟家,那是明媒正娶,现在嫁进蔺家,也是给了彩礼走了程序。”
“你侄子走时也说了,回去就打结婚报告,我俩是正正经经的夫妻,你一口一个寡妇,各种不屑歧视,好像大娃娶了我就跟倒了八辈子霉一样,我就很想问一下大伯母,寡妇是吃你家大米了,还是比别人低人一等?”
“伟人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妇女也包括寡妇吧,大伯母,这是新中国了,不是古代三妻四妾,现在已经解放了,人人平等,不兴古代那一套男尊女卑,也不吃贞洁坊那种封建糟粕,您这思想觉悟有点低啊。”
说到这里,声音突然冷了下来,眼睛在周围所有人身上扫了一圈,然后漫不经心的弯起嘴角,“以后谁要是再拿我寡妇身份说事,我不介意给你们安上个封建毒瘤的名号,自己掂量掂量吧。”
这话一说出口,在场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了,有几个都不敢看褚曦,神色闪躲的避开她的视线,生怕被她给盯上。
这要是被安上封建毒瘤的帽子,那简直没活路了。
蔺大伯母脸色更是难看至极,忽白忽绿,一是被吓得,二是……气的,气褚曦太会说,偏偏她还不知道怎么反驳。
“你吓唬谁呢?我什么时候……你这丫头好歹毒,杨桂花,你给我出来,你缩在屋子里算什么种?不是骂我不心疼儿子,骂我吸儿子血吗?你有本事出来说……”
“大伯母——”褚曦慢悠悠开口了。
一听到她声音,蔺大伯母脸上的肉一颤。
“大伯母不用嚷嚷的人尽皆知,一句话,您要是真心疼我男人,也就不会每次都踩着我婆婆给自己树立好名声了。”
说完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仿佛将人看透。
“家丑不可外扬,您口口声声说我男人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可您这般迫不及待的宣告所有人,说我婆婆不好,说我男人不好,让我们全家名声都发臭,您到底几个意思呢?您还要我男人怎么对你好?一年到头都不在家的,过年过节礼物一次不落,这样已经够可以的了,养恩大于生恩,做人啊,莫要太贪婪。”
“最后提醒您一次,蔺家已经分家了,我男人是蔺老二家的大儿子,现在已经结了婚,也有了自己的小家,大伯母还是从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吧,您还有三个儿子孝顺呢,何必老是盯着我们一家不放?”
说完对着人轻笑一声,像是看跳梁小丑一样。
比起一针见血的话,这声笑的杀伤力似乎更大,□□的嘲讽,直接撕开她刚才那伪善的一面。
蔺大伯母说的再好听,可事实确实如褚曦说的那样,蔺老二一家名声很差,如果真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心疼儿子,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