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造化弄人,这一切都被他为了个善于伪装的女人给作没了。
冷血想到此处,气得抬手一拳捣向身旁大树,大树簌簌晃动一阵,露出一个凹陷的拳头印记。
季芙蓉母女心中一惊,眼底划过深深的忌惮之色。
两人噤声跟上一声不吭的冷血,再不敢出声刺激他半句。
冷血铁青着脸来到一处简陋的客栈,掏出袖中仅剩的碎银要了两间普通客房。
他也不管季芙蓉母女俩,自己当先回房躺在床上,睁着眼为明日成婚的住处发愁。
本来他每月十两的月俸够他吃穿不愁还能存下不少,可在他有次无意听小蛮说王府每月入不敷出,芙蓉小姐好心拿出嫁妆偷偷补贴王府时。
他感动之下将自己存下来的六百两月银全部交给小蛮,托她转交给芙蓉小姐支配。
他想着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存着银子也没多大用处,便没预留一点傍身。
现在才知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钱那是寸步都难行。
季夫人与女儿一脸嫌弃的随小二去到简陋客房,而后拴门和衣躺在小床上沉沉睡去。
季芙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坐起身来规划自己以后的人生。
她反问自己:季芙蓉,你真就这么甘心嫁给一个贱奴,被往日那些你看不起的世家小姐嘲笑一辈子吗?
你能容忍你的孩子一生下来便是奴藉吗?
答案当然是:不,绝不可能。
季芙蓉探手入袖摸了摸母亲刚才给的一叠银票,心想这千把两银子够她逃离京城去外地生活一阵子,待过了这阵表哥气消了她再返回京城。
求姑母给她寻门好亲事嫁了,至于表哥她也不敢再去肖想他,但沈天娇那个贱人她是万万不会放过的。
季芙蓉打定主意,悄悄起身打开房门溜出客栈,找去车行雇了辆马车向城门口逃去。
次日辰时,季夫人醒来才发现同床的女儿不见了。
她心头咯噔一下暗道不好,那死丫头不会是拿着她塞给她的银票逃跑了吧?
她翻身下床拉开虚掩的房门跑去隔壁叫门:“冷血,快快开门呐,你媳妇儿她跑了。”
冷血:这会儿就说是我媳妇了?
他拉开房门冷冷的道:“跑了就跑了,反正她也不是真心嫁我,我追回来她还得跑。”
“不是冷血,你不能这么说啊!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全京城笑话她婚前失贞吧?”
“哦!原来夫人是怕女儿不遵王爷命令,激怒他宣扬令爱的光荣事迹丢了季府的脸面?”
他就说嘛!以季夫人贪财的性子,怎么可能转性认他这个贱奴做女婿?
季夫人恼羞成怒的喝斥:“冷血,你不要以为蓉儿跑了你就没责任,我看你明晚日落前如何向王爷交待?”
冷血眼神一黯,撞开季夫人夺门而出追了出去。
而他也万万没想到,这段孽缘竟在你追我逃中悄无声息的孕育着一枚苦果。
季芙蓉出逃的第二日午时,恰逢是虞逸云闹市街头行剐刑的日子。
皇上以谋害嫡皇子罪抄了他的家灭了他的族,将他打入慎刑司没日没夜的刑罚三日。
留着他半条命拖到闹市街头实施剐刑以儆效尤。
一时间,赶去观刑的百姓人山人海,人群前头一个头戴白色面纱的姑娘,一瞬不瞬的盯着囚笼里血肉模糊的虞逸云。
勾唇嗤笑出声:瑞王,没想到你赖以支撑的虞相落到如此下场。
从今往后没了虞贵妃和虞家的支持,你不过是条丧家之犬而已。
有朝一日你落到本……我手里,我定要好好一偿往日之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