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一。c市】
近日,c市的一名流浪者在网上走红,他总是在c市各地徘徊,带着他的吉他,反反覆覆弹奏一曲《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
看脸的时代,他走红当然不是因为终日弹奏同一首曲子的独特,只是因为他好看的脸,尤其是那对破碎又无望的灰蓝眼睛。
哦,街头采访?肯定有网红想干,但没人碰得上他,他就跟受过什么训练一样,很容易感觉到那些异样的目光,躲得也很快。
很快,人们也忘了他。只有c市的居民,偶然地会在某个街角见到他。
低着头,脸色苍白,深栗色的头发有点乱,眼睛只看着吉他。还是只弹《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
【幕二。家】
他记不清自己怎么忍着枪伤游回岸上,也不记得回到居处挖出子弹后睡了几天。他清醒时,记忆像是扔出去的破片手|雷,带着火花尘土还有拼不起来的混沌。
之后他回了双鹫基地。
他跨过一具具腐臭的尸体,穿过歪裂的铁门。他几天没有收到双鹫的消息,早就料到出事了,只是一直没有回来。
自从双鹫察觉了他对江汀葶的感情,就开始强制要求他回归组织总部。不过,他一点也没有听。
他转了一圈,走进了档案室,那是唯一一个他不被允许进入的地方。
他想把自己的档案取走。
他一份份地翻着,看到了“向日葵”三个字……
他对于过去没有一点印象,包括五岁时经历的沉船事件、被双鹫救走强制训练、以及真正的名字。
江唯许……他琢磨一下这个名字,原来也是姓江,真巧。
比向日葵和林俨都好听多了。
他试着找回自己的父母,即使不知道他们是否在世。
他的父母都是科研人员,在他两岁那年,假借旅游将新型武器从l岛运回国内大陆。不知道风声怎么走漏的,船被双鹫袭击,沉了。
双鹫带走了武器,还有几个顺手救的幼童,包括他。最后那几个孩子只剩下他。
至于船上其他人,情况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他摸摸碰碰找了几个月,来到了一户人家门前。房子装潢很不错,优渥家境可见一斑。
他问着走着,在自己的家门外如窃贼窥望。他打听到,这家人有个十二三岁孩子叫江仲安,取仲字是因为先前还有一个孩子,但是意外死去了。父母很想那个离去的孩子。
他大概地算了算,他“死”后八年,父母就生下了第二个孩子。
在房子外转了一阵,他又走了。
凌晨两点多,他又回来了,没有钥匙回家的他,蹑手蹑脚翻了进去。落在前院后,他才看见家里有一条狗。
那只狗用圆溜溜的眼睛咕噜咕噜地打量他,然后乖顺地趴下,甩了甩尾巴。
他穿过前院走到房子前,但是没有钥匙进入大厅。他没有学过那些悄咪咪开锁的技巧,但是也不可能硬生生砸开门。说到底,这座陌生的房子还是自己的家。
他从窗户看了看客厅里,没开灯,暗漆漆的。勉勉强强看清了客厅一角的神台,上面还有几个牌位。他看见了自己的牌位,江唯许的牌位——还是这么说顺口。
他到底是对江唯许这个名字没有情感,也不觉得是自己的名字。
但是他也不是林俨,也不是向日葵。
他是没有名字、没有家的人。
他穿过前院,准备翻出去。那只趴着的狗叫了两声,他忍不住走过去,蹲下来,摸了摸狗。
之后他走了,不过干了一件幼稚至极的事——他把狗偷走了。事后,他看着脚边那只乖巧的狗,笑了出来。偷的时候,它没有一点反抗,很听话地跟他走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傻逼透了。他不知道狗的名字,随口叫了声狗狗,狗狗居然兴奋地扑到他怀里。
那个家是不可能回的,江唯许已经死了。
他摸了摸狗狗的头。
【幕三。高原】
到西西伯利亚高原之前,他以为那是个终日飘雪的地方。到了西西伯利亚,他发现的确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