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继续盘问;瞅着欧也妮的目光仿佛带了点狡黠。
“他大概会留个几天吧,毕竟,卢瓦河的风光对他来说还是很新鲜的。”
“得啦!”
仿佛因为抓到女儿话里的语病而骄傲,老头子得意洋洋地说,“一个犹太人中的犹太人,他会从巴黎坐上三天三夜的马车跑到索缪、弗洛瓦丰这种地方停上个几天,目的就仅仅是为了欣赏卢瓦尔河的景色?昨晚我都看在眼里啦!我的女儿,他是不是也相中了你,要向你求婚哪?”
欧也妮既惊讶于老父亲的狡猾,又有点尴尬,但表面上,依然十分淡定地说道:“全是您在凭空臆想。父亲,您最近是不是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所以比从前更爱胡思乱想?”
“好吧,好吧……”
被女儿下了这样的论断,葛朗台并没有生气,反而露出神秘的笑容。
“那么我们再来讨论下关于这个犹太人的最后一个问题好了,”他依然固执地用自己喜欢的称谓去称呼来自巴黎的大银行家,“欧也妮,假如你们结婚了,你会因此赚到更多的钱吗?比如说,他会把原本属于他的财产、股份什么的转给你?”
“父亲!我和他是不会结婚的!”
“只是假设,假设……”葛朗台紧咬着不放。
“不会。”
“那么假如你们不结婚,你会因此少赚钱吗?比如,他会拒绝和你合作?”
欧也妮吐出一口气,“也不会!”
“和我想的一样!”
老葛朗台的目光愉快地闪了闪,为自己的明智感到骄傲。
“也就是说,不结婚,你不会少赚钱,结婚了,你也不能多赚钱。嫁给他,你们之间还会公事公办。唯一能获得好处的,就是你们以后的继承人……好家伙,生下来就躺金山银山里了……”声音骤然低了下去,他嘟囔了一句,“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欧也妮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父亲,如果这就是您现在过来的目的,那么您可以回去了。我再次告诉您,我是不会嫁给他的。”
“是的!我完全赞同!”
葛朗台高高兴兴地嚷了起来,“但是另个年轻人就不一样啦!我是说,那个小白脸公爵!”
欧也妮发现他说这话的时候,居然露出了一丝罕见的笑容。心中不禁警铃大作,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父亲,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们今天出去谈了一会儿的话,你们都说了什么?不管他说什么,请您都不要当真。事实上,我和他连朋友都算不上!”
可惜的是,女儿这番口气极其严肃的话似乎并没起到它应该的作用。老葛朗台听完之后,浑不在意。
“好啦,好啦!”他兴高采烈地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是不是朋友有什么关系?老爹和你妈妈当初结婚的时候,不也一样?可是现在,一切都证明老爹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我们不但生了你这个继承人,还挣出了一份在索缪排得上号的产业!”
“父亲,您不会是想让我嫁给他?”欧也妮惊讶无比,“他到底跟您说了什么?”
“二十五个弗洛瓦丰!”
老箍桶匠再也忍不住了,情不自禁地嚷了出来。
“他今天说,你们结婚后,他就会他的土地全部转让给你!我的孩子,想想吧,二十五个弗洛瓦丰!一年该有多少地产!”
欧也妮怔了片刻,忽然冷笑起来。老葛朗台却因为沉浸在自己兴奋的情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