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照在华盖上,赵景大刀金马的坐在銮仗上,周身的气氛低到了冰点。
高时缩着脖子跟在一旁,生怕被迁怒。
就连抬着銮仗的奴才也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生怕惹了皇上的眼。
好不容易快走到了乾清宫,赵景忽然掀唇:“去查,太后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奴才遵旨。”
高时听到吩咐,瞬间来劲儿了,也不让小李子去查,自己领了命令掉头就走。
小李子目送着高时远去,眼里充满了羡慕。
赵景刚回到乾清宫没多久,高时就回来了。
他悄悄的抬了抬眼皮子,见皇上这会儿的怒气平息了不少,斟酌着将查来的消息一一道出:
“回皇上,奴才查到,昨儿个礼部尚书夫人曾给太后递过请安折子。”
礼部尚书夫人曾是太后的闺中好友。
赵景了然的勾了勾唇,册封皇贵妃一事,任何人都能瞒得过去,唯独礼部是瞒不过去的,因为礼部要负责一切事宜。
他心里清楚归清楚,但总归有些不得劲儿。
原本他打算到最后一日再告知太后,打太后一个措手不及,可没想到,措手不及是有了,却不是他给太后的,而是太后给他的。
高时说完,见赵景唇瓣有些干涩,忙出去给赵景换了一杯凉茶。
赵景喝了一口,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
他生平最恨有人胁迫他,更何况,还是拿他的女儿和自己在乎的人做筹码,这更是触及了赵景的底线。
赵景瞟了高时一眼,朝他招了招手,低声在高时耳边吩咐了什么。
高时听完,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古怪的紧。
赵景瞪了高时一眼,高时吓得麻溜的滚了出去办差去了。
如往常一般,赵景赶在晚膳前到了雅安宫。
温宓让宫人上了凉好的绿豆汤,坐在赵景身旁,眉眼间恰到好处的带了几分担忧:
“皇上,太后娘娘的病,可有大碍?”
还是那句话,不论心里如何想,面子功夫总要做到位的。
赵景仰头饮尽绿豆汤,语气平淡的说:“太后这是心病。”
不如了她的愿,恐怕这病永远都不会好。
温宓略抬了抬眉梢,又很快恢复表情,再次提了侍疾一事:“不若让臣妾去给太后娘娘侍疾?”
赵景叹了一口气,将温宓拉着坐到了自己身边:“既是心病,又岂是那么容易好的。”
虽然温宓主动去侍疾,对外可以说是温宓孝顺有加,对于册封她为皇贵妃一事,又多了一个可以拿的出手的借口,但这侍疾并非只是侍奉汤药而已。
太后不喜宓儿,届时指不定如何刁难她呢。
温宓也不是真的要伺候太后,只是表一表自己的立场罢了,见赵景两次拒绝她的提议,温宓也就没再提起。
夜色沉沉,各宫的灯都熄了,唯有高时带了人,鬼鬼祟祟的躲在慈宁宫的门口,学着猫的声音叫了一声。
没过一会儿,慈宁宫的大门悄无声息的从里面被打开。
一个身量娇小的身影从里面出来,然后塞给了高时一个包裹,压低了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