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荣手顿住,沉吟道:“不是区里人脑子灌水,而是在针对刘羽啊,只是,这么个针对法,不妥的地方很多。”
其实。不是区里的人脑子灌水,或者不妥,而是经过精心算计的。
就在通报发到全区的第二天,分局单独接到区里第二份通报,纪委监察室主任邵炳友根据实施情况,认为刘局长在本次事故中动机正确,特此申请解除刘羽的处理,还干部一个清白。
这份乌龙事件,让局里不少人摸不着头脑,可孟萍和吉荣恍然大悟。
“区里。有点小肚鸡肠了……”孟萍苦笑的摇摇头。
吉荣愕然许久后,深深叹息:“刘羽这次要吃个闷亏咯。”
是的。刘羽吃了个亏,非常非常闷的亏!
看似是区里撤消了对刘羽的处理,但区里的处理通知是面向全区通报,可为刘羽解除通报则是单独对北化分局通报,也就是说,区里其余的部门,依旧认为刘羽受到了记大过处理,而不知后续情况。
只能说,区里这一手玩得高明,刘羽若是上区里麻烦,区里再把解除处理的事往外捅,便成了刘羽不重大局,无理取闹——人家都解除了处理,你闹什么啊你?合着区里都碰不得你?这点委屈都受不了是不是?眼里有没有组织?
整件事情看起来就是,区里当着众人面,狠狠抽刘羽一耳光,事后偷偷塞张小纸条:那个刘羽啊,那一耳光是个误会,别介意哈。
艹!老子能不介意?
刘羽搞不清楚谁弄他,但那个邵炳友,刘羽让他带过话,到此而至,给你们一次机会,没想到的是,对方不仅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给刘羽狠狠来一记耳光。
刘羽一个电话敲到了区纪委监察一室办公室邵炳友。
“喂,哪位?”
刘羽沉着脸色:“北化公安局刘羽,我的话,你带到了?”
邵炳友面色微变,板着脸面:“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少装傻行不行?”刘羽压着火气,尽力保持平静:“就问你一句话,我的话,你带到了没?”
邵炳友当即张嘴:“刘局长,我听不懂你的意思。”顿了顿,邵炳友道:“区里对你做出的处理,我已经申请了解除,你等结果。”
呵呵,刘羽笑了,当我傻子?把我当猴子玩耍?
“姓邵的,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告诉详文和陈森,24小时内,来分局道歉,记住,没带到,你后果自负!”刘羽双目暴寒的挂断了电话,老子不上区里闹事,你们来分局道歉!一直以来,刘羽都抱着我是新人,尊重当地的念头,哪里能想到,人家找上门抽脸,这份仇不还回去,他没法在北化混了。
听着嘟嘟的响声,邵炳友愕然,有点傻眼,你一个交流干部,狂妄的叫区委书记和区长去分局对你道歉?你脑子被驴踢了?就没见过你这种干部,有病!真以为市局表扬一下,就牛逼得逆天?不自量力!
邵炳友放下电话,闷哼的喝口茶,脑子里却不经意滑过刘羽的警告,叫我后果自负?怎么,你还想对我怎样?我不找你麻烦,你就得烧高香!可整整一下午,他都心绪不宁,报纸看着看着,冷不丁就冒出刘羽这句话,从接触来看,对方似乎不太傻啊,为什么就敢放这种狂言?
到了后来,邵炳友没法静下心工作,倒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踱过来踱过去,仔仔细细听刘羽当时的话语,很平静,或者说平静之下有着愤怒。刘羽能在愤怒的情绪下保持平静,说出这种话,难道是真有这种底气?可一个副局长哪来这种底气?
啧!邵炳友搓了搓牙花子,在快下班之际,终于被刘羽的威胁弄得精神有些崩溃,思索再三,终于抓起了电话,拨给了区委书记。
“详书记,有件事想回报,关于刘羽的。”邵炳友是详文从办公室调过去的,否则,一个监察室主任,真没资格直接打电话给他。
详文已经在回去的车上,听到“刘羽”两个字,眉头微微皱了皱,音调沉了沉:“嗯,你说。”
“详书记,刘羽刚才来电话了,说了一些话,要我……带给你。”邵炳友抽了抽嘴巴,这话说得不合适啊。
详文微微不喜,他叫你带话就带话?那我成什么人了?抬手准备挂掉电话,但在挂掉的瞬间,犹豫了下,重新放在耳边:“你说。”
邵炳友只得将刘羽的话重复一遍,语气都是一个样的。
详文听完,愕然许久,稍后缓过神,面色微寒:“邵主任,刘羽就是要你带这种话?”
邵炳友如何听不出详文的不满?苦着脸道:“详书记,我觉得刘局长也许真有点什么呢?”
“哼!”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详文闷哼一声挂断电话,气得冷笑爆粗口:“什么东西?叫我去分局道歉?有多远滚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