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将军是性情中人,我很喜欢他的性格。”汪晟说道:“但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应该立刻追剿残敌,向新建镇进兵,打马国柱一个措手不及……”
他还没说完,胡一清一拍脑门,叫道:“哎呀,看我都糊涂了,险些耽误大事!”
把手指放在嘴里打个呼哨,沙兔子踏踏踏奔了过来,胡一清翻身上马,也不和众人告辞,只大声招呼手下的兵将,聚起一千多人马,向着大道直追下去,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看着他的背影,汪晟微微一笑,对众人说道:“胡将军果然雷厉风行,我们也不要耽搁了,立刻向新建镇进兵!”
奇兵突袭,就像刺客的舍身一击,动前小心谨慎,唯恐暴露行迹,一旦动就不留任何退路,不顾自己的安危,眼里只有对手的破绽,拼尽全力也要把他击倒。楚军夺取鸡笼山后,没有声东击西,没有分兵迂回,置其他的清军据点于不顾,除了在鸡笼山留下必要的守军以外,集中全部兵力直扑新建镇。
通山营在前,恭义营和镇筸营居中,通城营担任后卫,再加上赵印选和胡一清的人马,将近两万大军像一柄铁锤,砸向清军的包围圈。
稍微有些古怪的是,通城营又派了一千来人拖在最后,磨磨蹭蹭的似乎在等着什么……
刘良佐走后,马国柱一直惴惴不安,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向谭泰报警的使者被追了回来,所有的责任都由他一个人扛了。
捂盖子捂的好,自然能平安过关,如果捂不住闹大了,反而会罪加一等,如果刘良佐战败,不能夺回鸡笼山,甚至造成南昌解围,马国柱虽然贵为江南总督,也将遭到清廷的严厉惩处。
他派出几波斥候,循环往复跟在刘良佐的部队后面,不停向他报告前线的战况,可惜怕什么来什么,出兵不到两个时辰,就传来了刘良佐中伏兵败的消息。
完蛋!
马国柱追悔莫及,一时的侥幸心理,竟把自己逼到绝路上了,他立刻派人向谭泰和附近的清军据点求援,并命令新建镇的清军全面动员,准备抵抗随之而来的进攻。
“腾!腾!腾!”
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一员清军将领走进中军厅,手里拎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随手交给旁边的人,对着马国柱行礼说道:“奉军门将令,中军官陈武玩忽职守,贻误军情传送,已将其斩,还有什么吩咐,请军门示下!”
“唉,我也是挥泪斩马谡呀!”马国柱斜靠在椅子上,一手扶着伤腿,脸色非常沉重:“陈武是洪督抚留下的老人了,精明干练,本宪素来倚重,不料今日一时疏忽,竟然犯下大错!鸡笼山军情紧急,却被他整整耽搁了两个时辰,本宪不得已将其处死,日后还不知道怎么向洪督抚交代……”
马国柱口中的洪督抚,就是曾经主政江南各省的洪承畴,满清刚刚占领江南的时候,还没有划分规范的行政区,江南各省眉毛胡子一把抓,都由洪承畴管理,洪承畴在南京干了两年时间,因为丧父回乡守孝,却在江南留下了很多老部下,中军官陈武就是其中之一。
陈武的官职虽然不高,位置却很重要,马国柱早就想把他换掉,正赶上鸡笼山这件倒霉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拿他当了替死鬼。
行刑的清军将领名叫田友,是马国柱豢养的心腹,专门干各种脏活,他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当然一清二楚,说道:“请军门放心,我已选派精锐士卒,水6同时赶往丰城县,绝不会再出任何岔子。”
“那就好,那就好,陈武就是大意了,只派了两个人送信,正好碰上明军的游骑。”马国柱瞪着眼睛说瞎话,也不管明军的游骑兵从哪冒出来的,反正只耽搁了两个时辰,以他江南总督的身份,谭泰还不至于因此就和他翻脸。
真正麻烦的,还是这股突然来袭的明军。
据逃回来的残兵败将禀报,刘良佐已经为我大清“壮烈牺牲”,马国柱唯一可以凭借的力量,就是新建镇剩下的四千守军,好在作为包围南昌的重要据点,清军在新建镇修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深沟高垒,易守难攻,足够马国柱抵挡一阵。
“只要能坚持两天,最迟到后天早上,谭泰的援兵总应该到了吧。”
鸡笼山失守已经不重要了,刘良佐兵败身亡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保住包围圈的完整,决不能让这支明军打通和南昌城的联系。
斥候送来情报,明军大队人马正朝着新建镇杀来,对其他据点置之不理,马国柱当机立断,命令立刻收缩防线,放弃所有的外围据点,清军各部全向新建镇靠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