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背受敌,马进忠阵型已乱,被杀的落花流水。
数百名八旗骑兵呼啸着冲上山坡,三角型的织金龙旗迎风招展,数百匹战马势如奔雷。
防守这侧山坡的是通城营的一部,在清军冲击马进忠阵营的时候,汪克凡把担任预备队的恭义营也调了上去。
王牌对王牌,谁能取胜?
和正面山坡比起来,这一侧的山坡没有火炮助战,但是,楚军也有自己的秘密武器。八旗骑兵冲到路障前,不可避免得降低了度,汪克凡令旗一挥,山坡后面突然冲上来一百名掷弹兵。
每个掷弹兵的手里都拎着好几个修械所最新出产的竹将军,火药引线经过精心炮制,把爆炸时间的精度控制在秒一级的误差,竹将军的外面则用绳子编成网兜,在掷弹兵的头顶抡成一个个圆圈,然后突然嗖嗖连声,像链球一样飞了出去。
山顶居高临下,掷弹兵的投掷距离大增,准确地落在了七十步以外的鹿角阵里,只听爆炸连连,战马悲嘶,骁勇无敌的巴雅喇兵纷纷倒在了血泊中。
但巴雅喇兵怎会轻易气馁?他们冒着弓箭火铳和土手榴弹的打击继续冲锋,搬开鹿角,砍倒拒马枪,冲进了明军的长枪阵中,怒吼声,兵器撞击声,惨叫声响成一片,无数的长枪和虎牙刀在不停撞击,像两只正在决斗的猛兽咆哮不停。
正面山坡上,绿营兵和天佑兵也孤注一掷,杀进了明军阵中,所有的清军士兵都知道,这一仗的胜败将决定自己的生死,与其在逃跑途中被追杀,不如拼死一战打败这股难缠的明军。但楚军士兵也更加清楚,这是清军最后的疯狂,只要打退了这次进攻,通城之战的胜负就没有任何悬念,煮熟的鸭子想飞,不可能!
防御是比进攻更为有效的作战方式。
楚军士兵以逸待劳,兵力集中,八旗兵虽然悍勇,却显得后劲不足,经过十几分钟不相上下的消耗战后,八旗兵渐渐力不从心,攻势越来越弱,终于露出了败象。
清军后阵,陈泰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鸣金!”
再不及时撤退的话,就要全军覆没了。
随着锣声响遍战场,清军一窝蜂地退下了山坡,那些八旗骑兵仗着马快,把所有的轻伤员都带走了,另外有二十几名巴雅喇兵护着织金龙旗,在山脚下企图收拢散乱的残兵。
山顶上突然一声炮响,令旗挥动,恭义营呐喊这跳过路障,杀下山坡,直奔巴雅喇龙旗,一队西凉骑兵也从侧面赶来,堵住了清军的后路。
“弟兄们,咱们也上!夺了那面巴雅喇龙旗,让军门看看咱们的厉害!”马进忠奋力挥动着手里的斩马刀,他的亲兵队长纵马向前,带着两百名亲兵向前猛冲,正好堵住了那队想要保护龙旗逃走的巴雅喇兵。
都队巴雅喇兵都是护旗手,见到两百明军骑兵挡住了去路,不但没有掉头退走,反而把掌旗手围在中心,然后纵马上前,抽出虎牙刀准备迎战。
两队人马猛然碰在一起,一个交错后就各自掠开,只是倒下了十几具尸体,其中有十多个马进忠的亲兵,但也有三个巴雅喇兵掉下了战马。冲出去四五十步后,马进忠的亲兵队掉头转了回来,马蹄踏起浓厚的尘土,把那面巴雅喇龙旗又裹在当中。
那亲兵队长是马进忠手下第一勇士,师出名门,武艺高强,砍翻一名巴雅喇兵后直向龙旗杀去,迎面突然有两把虎牙刀兜头劈下,一刀砍人,一刀砍马,那亲兵队长来不及招架,顺势身子向旁一倒,从战马上摔了下去。
他的战马被虎牙刀劈中要害,鲜血喷起两尺多高,那亲兵队长却在地面上一弹,猛然又跳起半人来高,手里的钢刀插进了一名巴雅喇兵的腹中。
“交给你们了。”他翻身扑上对方的战马,向身后的同伴吆喝一声,抛下另一个巴雅喇兵,纵马冲到了龙旗前,一刀就砍翻了清军旗手,然后伸出左手夺过了龙旗。
心中刚刚一喜,他突然觉得胳膊上一阵剧痛,那面龙旗又被其他的巴雅喇兵夺了回去,他的断手还紧紧抓着旗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