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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州府,提督操江临时衙门。
王进才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向汪克凡再三谢罪,马进忠站在一旁,满脸尴尬。
“请军门见谅,末将军中还有些杂务,不能去黄州府了。”王进才不愿冒险。
“老王,我都下决心去了,你也一起去吧,不用你全军齐出,只派一万人还不行吗?”马进忠苦苦劝说。
“这个……”王进才犹豫片刻,说道:“一万人还是太多,三千人行不行?”
汪克凡笑了:“我倒是无所谓,就怕你将来后悔,三千人可分不了多少军功。”
王进才一脸为难的样子,咬了咬牙才说道:“那我出五千人,全当为军门……”
汪克凡摆摆手,打断了他:“不用了,就三千人好了,但这三千人里最少要一半披甲战兵,其他辅兵也得是青壮汉子,可不能派些老弱残兵来混事。”
王进才本来正有这个念头,这个时候却连连否认:“怎么会呢?军门交待下来的事情,末将定当尽心竭力办好,绝不敢混事的。”
风险太大,王进才不敢下重注,三千人已经是他的心理极限,要不是被马进忠的话堵住了,他连这三千人都不想派。
“那就这样吧,你们回去尽快准备,两天后到岳州府报到。”汪克凡最后嘱咐道:“还有,这件事要注意保密,哪怕何督辅那里也先不要说。”
马进忠和王进才诺诺连声,行礼告辞,出了衙门后一起返回住所。
到了住所收拾行李,两人带着亲兵离开岳州城,向南各回驻地,在路口分手的时候,马进忠叫住了王进才。
“老王,你一路甩着个窝瓜脸,是给我看的吗?”
“哼,不是你多嘴,我会白白赔了三千人马?”王进才突然爆了:“三千人呐!还有一千五的披甲战兵!”
“你家大业大,抛洒点也没啥了不起。”马进忠嬉皮笑脸。
“扯淡!”王进才狠狠瞪了他一眼,皱着眉头说道:“不行,我回去就装病,这三千人我不出了。”
“那你可想好啦,这样做的话,可是把汪军门往死里得罪!”马进忠骂道:“你小子是个木头脑袋!这一仗我出五千人马,还要亲自带队,难道我傻呀!”
在农民军出身的将领中,王进才属于少壮派,在马进忠面前是小老弟,虽然被骂了也不生气,问道:“你真的要出五千人?我以为你就是那么一说。”
马进忠手下一共七千多人马,五千人对他来说可不少,可以说是拼上了老本。
“切,敢输不敢赢,一辈子别想出头!”
马进忠说道:“老王,你现在也是当大帅的人了,我有几句掏心窝的话劝劝你。兵不能养着,越养越娇气,得放出去打仗,否则的话,早晚一仗全军覆没,你马哥可吃过几次这样的亏了!”
“呸呸呸!乌鸦嘴!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小心自己全军覆没吧!”王进才的脸色更加难看,翻身上马自顾去了。
“你他娘的,真是忠言逆耳啊!”马进忠冲着他的背影大叫:“那三千人一定要派来,别怪马哥没提醒你!”
王进才头也不回地走了,马进忠愣了愣,自言自语地嘟囔着:“他娘的,不会真的乌鸦嘴吧,老子真的会全军覆没?”
如果把攻打黄州府当成一场赌博,那也是一场豪赌,没有几千人马的赌本,连坐到桌子前面的资格都没有,马进忠的本钱不多,虽然有些心虚,还是一次全压上去了。
两天之后,马进忠带着五千精锐赶到了岳州府,王进才犹豫再三,也派来了三千人马,但是披甲只有六百多人,还是大大地打了个折扣。
汪克凡没有过多计较,留下崇阳营和东莞营看家,会同其他大军,兵出蒲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