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汪军门当初怎么起家的,咱们可都是亲眼看着的,无论打仗还是搞钱,那可都是一整套!”马进忠不能不服。
他刚刚认识汪克凡的时候,对方只是个小小的守备,手下两千多人马,不料只过了短短一年多的时间,汪克凡已经位居提督操江的高位,手下的部队也扩充到两万多人,足足翻了十倍。
招兵扩军这种事,其实就是拿银子砸,每个月的军饷只是小头,还要管吃管住管穿衣,那一身铠甲武器更海了去的花钱,再加上军中其他的装备器械,牲口马匹等等,几万两银子扔进去都听不见个响动。
汪克凡回到湖广后,马进忠也动过改换门庭,投靠楚军的心思,但只是想想罢了,没有任何动作。汪克凡不但根基不稳,手里也只有岳州府一块地盘,打完湖广会战后,楚军是否还存在都是一个问题,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但短期合作,捞一把快钱就走,却是个不错的选择。
王进才点点头,又问道:“你琢磨着,军门找咱们干什么?”
马进忠毫不犹豫地说道:“这还用想么?肯定是打鞑子去!只要打开一座县城,这一趟就没白跑,后面就都是赚的!”
“那是,当初打蒲圻的时候,汪军门还骗了我一副金漆山文甲,这次得让他吐出来。”王进才呵呵一笑。
“我还赔了一把乌兹宝刀呢!”马进忠说起当初的糗事,也觉得好笑,又问道:“你估摸着,这次咱们要打哪个县?嘉鱼,咸宁,还是兴国州?”
蒲圻如今在明军手中,不用考虑了,而且经过反复拉锯,蒲圻已经被打烂了,嘉鱼、咸宁和兴国州却都比较富裕。
“最好一锅端了,我想多搞些盔甲。”王进才手下人马虽多,铠甲却不足,所以总惦记着扩充披甲战兵。
“呵呵,你还真不傻,什么值钱要什么。”马进忠说道:“武昌府里蹲着几万鞑子兵,一下子打这三个县,可没那么容易!”
除了骑兵的战马外,铠甲在常用的装备中最为昂贵,而且做工复杂,往往有钱也买不到……
两个人猜了一路,也没有确定汪克凡的目标到底是哪里,嘉鱼离武昌府太近,咸宁易守难攻,兴国州离蒲圻太远,有些不安全,至于其他的地方吗,他们想都没有想。
没想到的事情却恰恰生了。
赶到岳州府后,汪克凡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这次进攻的目标是黄州府。
马进忠和王进才都愣住了。
“这怕不妥吧,黄冈城在长江对岸,咱们怎么过江?还有,万一过江后回不来,那就是死路一条啊!”王进才连连摇头。
“启禀军门,黄州府乃是兵家死地……”马进忠和李过不约而同,提出了一样的问题,打黄州府太冒险了!
“富贵险中求,鞑子正和忠贞营较劲,你们怕什么?”汪克凡笑道:“长江该怎么过,我现在也没想好,但终归只是一条河,别人能过的,咱们自然也能过,要是真的过不了长江,咱们就在江南闹上一场,大冶、鄂州、兴国州,实在不行去九江府跑一趟,那可都是好地方!”
“这个……,我再想想。”马进忠有些犹豫,风险实在太大了!
“王将军呢,你愿意去吗?”汪克凡问。
“我嘛,我也得想一想,这要是被鞑子咬住了,可不是闹着玩的!”王进才虽然没有直接拒绝,但倾向性已经非常明显。
汪克凡莞尔一笑:“不着急,你们想想再做决定,远来是客,今天我请二位喝酒,一起去吧。”
(鄂州在明朝叫武昌县,和武昌府所在的武汉三镇不是一个地方,因为容易引起读者的误会,所以就用了现代名称,下文中凡是出现鄂州的地方,都是指明朝的武昌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