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这边给娘送了水,就要过去再给爹和爷爷奶奶送水,刘桂枝想起来前面那段路才因为下雨塌了,就起身要陪她过去。
沈红英看着这一幕,乐了,冷笑一声,直接把自己的棒子和刘桂枝的换了一些。
让你卖力气,让你忙乎,我就看你白忙乎吧。
一个哑巴而已,你就算心里委屈,你能说得出来吗?
这边沈红英刚换了,王白藕来了,拿着小本本给人算工分,算了这个算那个,最后算到了刘桂枝和沈红英这里。
沈红英这边扒的棒子多,至少比刘桂枝多一些。
王白藕看了看,两个人的棒子是沈红英得多,干净程度上都不咋地,就随手给沈红英记了一个工分,给刘桂枝记了八厘的工分。
一个工分是十厘,八厘工分就是0。8个工分。
刘桂枝正好过来,一看这样子呆了,之后再检查检查,气红了脸。
沈红英笑呵呵地说:“白藕,我这可是一直卖力气干活呢,不像我这弟妹,她开小差!开小差不说,还扒得不干净。”
王白藕皱了皱眉,她记得刘桂枝一向不是这种开小差的人,没想到现在竟然这样,有点奇怪。
福宝这时候送了水,正打算回家,恰好听到这个,她立即凑过来了:“不对啊,我刚才给我娘送水看到了,我娘扒的棒子干干净净的,虽然不如我大伯娘多,但是干净啊,我娘把所有棒子上的毛须都扒干净了的,这怎么也得多记一点工分吧。”
王白藕一向比较待见福宝,听了这话,她看了眼刘桂枝:“真这样?那怎么你现在的棒子一点不干净啊?”
刘桂枝开始是傻眼了,后来终于明白,恍然看向沈红英。
她只是又要沾自己便宜?这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她没法说话,被她暗地里捣鼓,吃了不知道多少哑巴亏。
这个时候傍晚了,麦场上人比较多,大家都等着王白藕给自己记工分呢,听到这个,都凑过来看热闹。
王富贵媳妇想想:“人家老四媳妇是个细心人,这带毛的棒子不可能是她扒的,她都扒得挺干净的。”
旁边另一个媳妇也附和:“对对对,她可不是干这种粗糙活的人。”
然而沈红英却嗤笑一声:“这活是你们干的还是她干的,你们亲眼看到了吗?没看到就别给我瞎掰掰,我还说这些棒子都是我扒的呢,有谁信?”
刘桂枝现在真是恼火了。
以前沈红英欺负她,她是想着左右是一家人,反正工分都算到顾家,她少得就少得点,大不了被妯娌婆婆念叨说自己不能干。
但是现在,已经分家了啊!
分家后,她的工分就是她的,沈红英的工分就是沈红英的,这个没法掺和在一起的。
对于刘桂枝来说,那么2厘的工分就是她福宝的一个鸡蛋,就是她胜天的一块棒子面窝窝头。
她当然不能让,让了就是白白送东西给她沈红英了!
脾气软的人不代表没脾气。
刘桂枝气得低头将沈红英那边的棒子往自己这边搂。
沈红英噗噗地笑,眉眼间都是得意:“哟,这是明着抢我的棒子啊,你说你要是会说话,也能说说你到底咋回事,你个哑巴连话都不说,就这么抢我的棒子?”
福宝一看,也恼火了,气得攥着小拳头,小脸憋得通红。
她讨厌别人一口一个哑巴。
她娘会说话,她娘已经会说话了,别人凭什么一口一个哑巴地说她娘?
福宝涨红着小脸,问她娘:“娘,你说话啊,那个棒子是你的,不是我大伯娘的,她抢你棒子!”
她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无奈地摇头,刘桂枝那是哑巴啊,哑巴媳妇嫁到他们生产大队有十个年头了,一直不会说话。
怎么可能突然就开口说话呢?
沈红英也忍不住噗噗地笑:“你还指望着哑巴开口说话?”
谁知道她这话刚出,就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喊道:“棒子,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