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想找生银,却已经看不到了。
当下纳闷了,心说生银躲起来了?
看看周围都一片漆黑,她突然有些怕怕的,想着自己还是赶紧过去河堤找自己爹和萧定坤吧,今晚怎么也要让他们警醒着些,千万别着了坏人的道道。
谁知道刚要走,就听到棒子地旁边的树林里传来一种声音。
她大惊,想着这怎么哼哼唧唧的,和夜晚爹娘在炕上的声音有一点像呢?
她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忽而间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的手腕,然后把她拉向一旁。
她都没来得及惊叫,就被那人捂住了嘴巴。
那是一双坚硬的大手,手上隐隐有柴油和机器的味道。
定坤哥哥?!
他见她认出了自己,便放开了她的嘴巴,在她耳边低声说:“别说话。”
福宝知道事情不对劲,本来有些害怕,但是现在萧定坤来了,萧定坤一来,她的心顿时安定下来。
有了萧定坤,她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她乖巧地点头,嘴唇紧紧闭着,生怕泄露一点声响,后来干脆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萧定坤看她这懂事的小样子,在她耳边低声嘱咐说:“乖乖福宝,你先出去那边大路上,不许过来,知道吗?”
福宝纳闷了,诧异地仰脸看他:“可是,我想看看生银她——”
萧定坤不知道怎么对付一个好奇心旺盛的小孩,干脆沉下脸:“听话!”
福宝懵懂地看着他,想了想,还是点头。
定坤哥哥是好人,对自己很好,他说得一定就是对的。
福宝很听话地抬起小腿,赶紧往那边大路上跑。
萧定坤目送福宝跑到那边大路上,这才放心,再回过头,刚才面对福宝的笑意已经没有了,黑色的眸子中浮现出嘲弄的光,他捏着那块石头,对准了棒子地对面的某处,然后精准地扔出。
小石头滑过夜空,扔在了对面树丛中。
树丛中发出一声惊叫:“啊!”
之后,就见有人像火烧屁股一样跳起来,树丛乱动。
而伴随着这个声音,对面的树丛后面那哼哼唧唧的声音突然停下来了,在安静了片刻后,两个人影匆忙从树林里跑出来。
衣衫不整,夜色中甚至能看到一片花白,一男一女用衣服捂着脸羞耻地往外跑。
那一男一女快速地窜出去后,凌乱地套上了自己的衣裳,惊恐慌乱之中终于发现不太对劲,怎么没人拿着大棒子喊捉奸要打他们?
最初被捉奸的恐惧慢慢散去,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谁,是谁在那里?”
他们不跑了,他们回来,想找到那个偷看他们办事的人。
对面树丛里正是生银,生银屏住呼吸藏在那里,她正纳闷怎么一晃神的功夫福宝就不见了,结果她就被什么东西给打到了。
那块石头恰好打在她的膝盖上,让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疼得她眼泪直落。
一男一女正是李金来和王寡妇,如同上辈子一样,这两个人都有了私情,并且相约在这块棒子地旁边。
王寡妇是个寡妇,寡妇门前本来是非就多,如今和李金来偷着私会,没想到还被人撞破。她是豁出去了,怎么也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不要脸偷看她和李金来。
如果不弄清楚,估计第二天那人就要把这事给抖搂出去了!
一对从惊恐羞耻到愤怒的男女如狼似虎一般冲过去,冲到了生银面前。
他们准备着和对方拼了,可是冲到生银面前,当他们发现这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姑娘时,两个人诧异地看着生银。
“生银,你偷跑来这里干什么?”
王寡妇之前的惊恐不安已经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愤怒的目光:“都是邻居,你一个小孩子,你跑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你娘,是不是你娘指使你来的?”
王寡妇和聂老三媳妇是多年邻居,既然是邻居难免磕磕碰碰,两个人大致来说相处的可以,但是彼此也有点间隙,这种间隙还来自于多年前聂老三家修墙头往外扩了半指头占用了王寡妇家的地儿。
你进半指头,我就少半指头,农村里对这个忌讳,王寡妇对着聂老三家骂了半天,最后由当时的大队长出面说合,总算是让聂老三把砌了一半的墙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