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胤礼心惊道:“海兰王一定是为母后来找朕的,怎么办。曹公公,快去叫周尚书和范尚书过来,快!”
周清叙如今已经被提拔为吏部尚书,在朝中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乔知语见赵胤礼慌步离开,不由得担忧。她跟太子成婚十余年,也只见过海兰王几面,素来知道这位王爷做事雷霆,脾气暴躁,太子每每提起他都会焦躁不安,更何况是直接面对。
乔知语不放心地派了新提拔的太监常安去御书房外,随时打探消息回来。
“皇后!”常安人未进栖凤宫就大喊,俨然不顾眼下宫中正办两场丧事。
“大胆奴才!敢在宫内喧哗!”乔知语当即出声呵斥。
一道雷霆的声音传来,“海兰王见过皇后。”
乔知语想不到海兰王竟然来了栖凤宫,当即把所有人都挥退,“海兰王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
海兰王不客气道:“赵胤礼呢?本王到御书房找他,他却躲着不见,是不是在你这里!”
乔知语一听便知定然是赵胤礼躲着跟周清叙、范阳伯商量对策去了,得先拖住海兰王才行。
乔知语当即含笑道:“王爷先息怒,皇上的性子您还不清楚嘛,他一向最怕您了,估计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我这就派人去找他。常安,快去。”
门外的常安明白皇后的意思,当即就去告诉皇上海兰王在栖凤宫的事。
海兰王今日是一定要见到皇帝的,既然御书房等不到,栖凤宫肯定能见到。
果不其然,没多久,赵胤礼就匆匆赶来,额头还冒着薄汗。
“外祖父,您怎么在这里?皇后,你先下去吧,我和王爷有话说。”
乔知语看赵胤礼的神色,知道他定然是心里有了应对之策,这才安心退到帘子后面。
海兰王听他喊自己,神色不由得柔了几分,“终归是茵儿的孩子,你应当明白本王的苦心。如今你已经称帝,也该同本王一起,达成茵儿的心愿。”
海兰王从不认为乾帝会将帝位传给太子,他深知乾帝的心胸之狭窄扭曲,但如今阴差阳错,既然太子已经顺利登基,他自然会选捷径走。
不止如此,他也愿意成为太子的助力,不让淳于烈和赵君衍成事。
赵胤礼眼看海兰王的神色变幻了几番,时而凶狠时而凌厉,脚已经不自觉开始发软。
“朕、朕……”
“朕什么朕,本王要带走茵儿的尸骨,莫非你还要阻拦不成!”
赵胤礼强行镇定道:“我明白外祖父的苦心,但如今父皇刚刚登遐,实在不宜提起此事。礼部刚刚还向朕禀明……说父皇生前就已经准备好皇陵,要、要跟母后合葬。”
海兰王暴怒道:“狗皇帝歹毒至极!竟然还想跟茵儿合葬,困住她生生世世,绝对不行!”
赵胤礼吓得一屁股坐在后头的椅子上,他双手冒汗,紧紧抓着椅子,已然说不出话。
海兰王却已经怒不可支,冲着赵胤礼道:“你母妃宁死不愿意待在皇城,她死前处处都为你谋划,莫非你如今还要维护那个狗皇帝?”
赵胤礼瞠目结舌,“朕、朕……”
帘子后面随即跑出一道身影,正是不放心离去的乔知语。她站在海兰王面前,护住赵胤礼。
乔知语道:“王爷,再怎么说他也是父皇,而且您怎么能对当今天子不敬。要带走先皇后的尸骨需从长计议,您好歹给皇上一些时间准备。”
海兰王看着赵胤礼,目光凌厉道:“好,你告诉本王,需要多久?本王可以等,一年?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赵胤礼还是没说话。
海兰王苦笑道:“莫非十年还不够?本王如今已经七十,你要本王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