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挽月一个问题。
“知道为什么周公子得了状元,镇国公府却没有大肆庆贺吗?还有卢宅的榜眼,堇州府的探花郎。”
挽月摇头,她没想过这个问题。
舒云澜道:“因为本次科举结束之日,就有学子当场撞死在贡院门口。”
“什么?”
“放榜之后,有十个学子联名上书要求重阅考卷,都被当庭赶走,其中三人自尽,其余七人各自回乡,被剥夺身份,再无缘科考。”
挽月愕然,眼眶发酸,“小姐、怎么会知道这些?”
“茶馆、街边小坊都在谈论,只是无人在意,因为事不关己,也管不起。”
“他们为何要自尽?”
舒云澜摇头,“或许是因为他们连来的路费都是乡里筹出来的,不考中不回去;或许……”
金爷接口道:“或许他们知道再无考中的希望,除了一死,无路可走。挽月姑娘,这读书人就一条路,那夏伯清一人就把千千万万读书人的生路走绝了,这种人死一百次都不足惜。要是落到我手里,我非一块一块割他的肉下来吃不可。”
挽月微微变了脸色,这时候小栓子也走了出来,瞥了金爷一眼,倒没说什么。
林掌柜道:“好了好了,别站在这里说话,人多眼杂,进去再说。”
此时几人站在日头照人的院子里说话,却没人觉得暖意,挽月进了屋子才觉得身体回过来知觉。
金爷拱手,由衷恭敬地对舒云澜道:“夫人,主子让我听凭夫人吩咐。这是其中详情,请夫人过目。”
舒云澜打开金爷递过来的一张纸,打开,好漂亮的行楷,刚劲有力,游走方圆。
再看金爷,眉目看似粗狂行事却处处稳重,这一丝稳重背后竟藏着一份文气。
舒云澜没有多问,看了信后。
“按照信中所说,孙盼盼手中的香原是给孙贵妃备的。如今孙贵妃知道风声紧,不再用香,所以剩下的少女香都还在孙盼盼那里。”
金爷点头道:“这少女香是寸寸金,一个朝廷夫人就算手里再有积蓄,也定然急着脱手。”
舒云澜点头,“更何况,现在缇捷厂在查。最好的办法,应当是把少女香销毁,但孙盼盼未必舍得。”
金爷道:“所以这点,还要有劳夫人出手。”
舒云澜知道该怎么做了,递出千金阁的牌子。
“有劳金爷找些人手,扮成普通人,随时配合我行事。”
“没问题。牌子夫人还是留着以后用吧,主子交待过了。”金爷手中的烟斗敲了敲,笑着应声。
既如此,舒云澜便将千金阁的牌子留下了。
随后她写了两封信,让挽月送到金喜莊,一封给宋喜颜,一封则是给明丽华的。内容差不多,目的都是买香,还有关于卖香。两人既已跟舒云澜达成合作,自然配合。
明丽华立刻就去拜访了孙盼盼,告诉她京城内有大主顾想买香的事。
而宋喜颜则打听了最近少女香在京城内宅的情况。
很快,两人都有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