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非侄儿不愿,而是不敢。侄儿不像几个皇兄和弟弟们有妻族和母族依仗,侄儿自小便知无所靠,所行所言,皆谨小慎微,如今若侄儿做了主考官,只怕任何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旁人放大化,若是有只言片语被人曲解,侄儿便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他又是一拜道:
“虽侄儿愚钝,但是也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且看如今青云书院被众世家议论便可窥之,若是动了他们的利益,只怕必然会被针对。”
周戈渊看着眼前谨慎的豫王,已经明白他所表达的意思。
不过是想求一个保障,一个若是他遭朝臣猜忌时,自己能信他。
周戈渊抬手将他扶起,道:
“若是一心为社稷,你的依仗便是这社稷,干旁人何事?”
豫王闻此言,才算心安。
周戈渊轻易不许诺,只要他说了,必定就会做到。
他既答应了,自己一心为民,为朝廷,他必定不会听信谗言。
“那侄儿就谢过王叔委托重任!”
周戈渊想了想,还是夫人有眼光,明阳长公主的驸马还有豫王,皆都是因为阿音的缘故才重用的。
如今看来,阿音颇有伯乐之才。
周戈渊此时心中窃喜的想着,完全忘了去年在行宫时,他还口口声声的说不喜妇人太聪明,更不喜妇人干涉男人的政务。
解决了主考官,周戈渊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既想起了阿音,难免心中挂念。
她已经去了护国寺十多日了。
护国寺的僧人有没有怠慢她?
现在想想,那日该送她过去的,这样不管是谁也不敢怠慢她。
越想,便心思越难定,以至于手里的奏折都看不下去了。
周戈渊看着天色,此处出城,快马到了护国寺,还能陪着她一起去后山转转,看看落日晚霞。
周戈渊心动便行动,将所剩不多的奏折让长风装了起来,晚上在护国寺再看。
他回了王府,将朝服换下,穿了骑装准备出城,随后想到这几日那小崽子自从上次夜里在他身边睡习惯后,每天夜里竟然开始哭闹。
奶娘哄不住,只有睡在外院他的榻上才安生。
此时季节交替,正是容易闹病之时,若晚上他不在,那小崽子哭闹起来该如何?
周戈渊心里骂了声,终究将马换成马车,喊奶娘抱着那小崽子来,准备一起去护国寺。
刚好阿音许久未见孩子,定然想的厉害。
知道他这般贴心将孩子给她带去,说不定晚上随他想如何便如何,而不是像在栖兰小筑时的第二次,稍微重一下,她就眼里噙着泪,红着眼角可怜兮兮的低声轻泣。
周戈渊越想越觉得浑身火热。
什么后山晚霞落日,不看了!
看什么落日,应该看日!
公主,明天加更。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