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德音自然知道是长春道长的主意,她更知道长春道长背后是太后。
可是如今长春道长趁乱逃了,谁能证明他跟太后有关系?
“尽管如此,王爷也没放过陈司正,给他定了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谢德音微微挑眉,这罪名可比残害百姓重多了。
“陈家如今诛三族,成年男子皆斩首,女子充为官奴,徒三千里。”
谢德音听着,再次感慨权势的无所不能。
陈家是陆二夫人的娘家,陆二夫人曾经引以为傲的父母一个是二品大员,一个是二品诰命,父兄皆是朝中得力的官员。
如今不过周戈渊一句话,便全族倾覆。
虽死有余辜,却让谢德音想起谢家前世的倾覆,心中欷吁不已。
“庄家呢?”谢德音其实心中猜到了,只不过想亲耳听到更能死心。
“定襄王听信钦天监妖言惑众,扰乱军心,依律该军法处置。只是定襄王在这次抗击党项军中重伤,庄家子弟在守城时也多有伤亡。朝中庄家许多的姻亲旧故朝会上为其求情,算是功过相抵。”
谢德音轻嘲的笑了一声,跟她预想的差不多。
没有证据能指出钦天监的所作所为跟庄家有关,还真不能将其如何。m。
加上周戈渊若是心中偏护一些的话,只能算个功过相抵了。
只杀了个陈家祭天而已。
元宝在旁看了夫人一眼,她曾跟夫人一起在勤政殿听到了王爷跟太后的话,知道王爷跟庄家牵扯甚深。
夫人听闻庄家的事情,心中对王爷定然是极其失望的。
金子此时又道:“不过庄家也没好到哪儿去,虽然没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庄家从中作梗,但是王爷前几日当着文武百官众大臣的面说定襄王闭目塞听,昏聩无能,不堪高位,夺了先皇封敕给庄家的王位,令其择日返乡。”
谢德音显然没想到,微有些诧异的看着金子。
“你说,王爷他夺了庄家的封敕?”
“嗯,奴婢听左侍卫说的,不会有假。左侍卫说,夫人生产那日遇刺,兵荒马乱中他没能将贼人擒获,但是那些人的身手绝不是等闲的护卫,倒像是世家大族养的死士。王爷当时虽什么都没说,可是第二日朝会上便驳了朝中官员给庄家求情的折子,直接剥夺了庄家的王位,择日遣返回乡,太后听闻消息后,来朝会上求情时,王爷以后宫妇人不得干政回绝了太后,如今庄家上下只怕抱头痛哭,只等着凄凄惨惨的回老家呢。”
谢德音闻言沉默许久,元宝上前掖了掖夫人的被角,轻声道:
“夫人,毕竟庄家于柔妃娘娘有救命教养之恩,王爷能做到这样,已是不易。”
谢德音垂眸。
庄家便是回了老家,也是富甲一方的人家,家里有个太后和外甥是天子,将来随时可以起复。
而谢家,前世又何其无辜,成了他们家的垫脚石!
他们以为回老家就算结束了吗?
谢德音闭目,敛尽眸中戾色。
她不信,像庄家这样的人,会甘于周戈渊的贬斥,不怕他有所行动,就怕他不动!
霎那间,谢德音心中已有了主意。
“那日身上带着附子的嬷嬷可还在?”
那日兵荒马乱的,又有刺杀之事,谁也顾不上那个嬷嬷。
“不在了,奴婢专门回去看过,那嬷嬷死在了妇人的院中。”
很好,杀人灭口了。
不过,有一人,却是没有灭的。
三夫人。